《波斯王子~聖殿騎士團 1(試閱版已完結)》 楔子 自从许多讨论古代秘密结社和异世界的各种书籍面市,共济会、光明会、门萨学会、耶鲁大学骷髏骨会、玫瑰十字会等纷纷曝光,而骑士团兄弟会源自古老的秘密结社圣殿骑士团,传说骑士团壮大的十字军东征结束后,某任法国国王嫉妒其拥有许多财富和兵力,下令将所有人杀害,倖存下来的成员男性后代逃到瑞士重新组成骑士团兄弟会,创立现代银行系统,和其他秘密结社对抗十叁氏族吸血鬼等黑暗势力守护世界的运作。 -- Ⓟo1➑KK.てℴм Chapter1 「不!不要!」男子大喊,从恶梦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金褐色眼睛充满惊惧。 「尚恩、尚恩,你还好吗?」门口响起急促敲门声。 「我没事,回去睡吧。」被唤做尚恩的男子坐到床沿,大口呼吸,用手爬过深黑色微捲短发,宽阔额头上佈满水珠,有些沿着脸颊到坚毅下巴。 「好。」 门外又恢復深夜寧静。 尚恩起身推开落地玻璃门,冷风灌进大房间扬起白色窗帘,吹动他黝黑健壮半裸身上又长又宽的麻质睡裤。 他修长手指高举过头轻扶门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到我梦里?」他望着漆黑天空喃喃自语。 他躺在床上整夜辗转无眠,天刚亮便匆匆起身冲澡准备出门上班。 「早。」尚恩西装革履出现在早餐桌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还好吧。」中东美女抱着小婴儿抢在母亲开口前疑惑发问,昨夜在医院值班整夜的她,要不是知道自己弟弟有这老毛病,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人昨夜有大清早已经去医院上班的老公和早起的爸妈形容的严重恶梦。老公还说去敲尚恩的房门才从恶梦里唤醒他。 「嗯。」尚恩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在美女对面落座,自顾自端起佣人倒好的黑咖啡就喝。 「今天有空到医院来检查。」坐在首位,中东面孔老人看上去充满智慧和威严,英文带着异国腔调。 「爸。我没事。」尚恩边翻开佣人递上的报纸。 「尚恩,听你爸的。你很久不曾这样做恶梦,去检查看看是不是生病了。」优雅的中年妇人开口也是类似异国腔英文,手拉住儿子的手臂。 「妈,最近银行比较忙您也知情,过一阵子比较不忙就去。」他放下报纸拉住妇人双手安抚。 「那我去上班了。」尚恩没等所有人反应便起身离座,连最钟爱的小姪女都不抱就走人。 「这孩子!」妇人不禁抱怨,但孩子大了又能如何。 「算啦,这老毛病,反正他看起来没事,检查也从来没事。死不了就好。」美女医师换个姿势抱小孩,凉凉的说,不理会母亲投来不认同眼神。 窗外传来高级轿车车轮在地上发出吱吱声,妇人双手掩面不停摇头,口中喃喃唸着异国语言。 「老闆,你昨晚又犯了?」追上脚步快速的尚恩,年轻男子在大厅拦下他。 「你如果太间,我可以送你去帮我出差。」尚恩忍不住朝特别助理翻白眼便再度往前走,边走边还用迷人笑容跟大厅职员打招呼。 「副会长,我只是关心你。」待两人站在电梯前,年轻男子才苦笑再度开口。 「公共场所请称我总裁。」尚恩压低声音提醒。 「是,总裁。」年轻男子识相不再说话。通常温文有礼的老闆今早像吃火药当早餐。 「你在看谁啊?」伊莎莎随好友眼光而去,一位目测有180公分以上,中东脸孔男子站在一部近上班时间却完全没人去搭的电梯前,一位身材差不多高挑但满头褐发脸上还有雀斑的男子正跟他说话。 「尚恩?帕尔沙,据称是拥有阿拉伯血统的美国人,王子气质与天俱来,你看他微捲黑发是不是很性感。」克洛依迷醉眼神望着他。 「噢,那位有名纽约社交圈花花公子。」莎莎不在意回道,自顾自拉直身上洋装皱掉的部份。 「听说可以跟他共渡一夜的女人都得到重赏。」 「克洛依小姐,你好像不怎么缺钱或男人嘛。」莎莎充满笑意调侃眼前中美混血万人迷。 「哈哈,纯欣赏。他可是我的老闆,衣食父母不能碰的。谢谢今天送我来上班还陪我吃早餐,我可不能比他晚到,他可是每天早上巡堂,掰掰。」克洛依挤进满载员工电梯,在电梯关门前朝莎莎挥手道别。 莎莎转身要到大厅自动收费机缴停车费。 尚恩这时注意到大厅某个熟悉又陌生身影移动着,特助惊讶站在大开电梯门前,转头看着总裁不走进电梯反而大步越过半个大厅,拉住身着黑色洋装,皮肤白晰的东方娃娃。 「你……。」在她抬头那瞬间,尚恩愣住几秒,梦中女神现在活生生站在他眼前,他不相信命运但开始觉得很玄。他连请圣殿骑士团里专门负责情报的雷恩为他追查都免了。 莎莎发现这个男人近看还真是好看,难怪拜倒西装裤下的女子眾多。 一双锐利眼神说明他并非池中之物,浓密剑眉表示脾气应该好不到那去,直挺鼻樑显示坚毅性格,粗矌明显五官表明不羈。因为阿姨帮人算命看风水扶养她长大,从小莎莎听到大,看人总不由自主想到这些。 「你的名字?」尚恩将她拉进怀里。 「你为什么想知道?」莎莎试图挣脱他,对眼前把妹把到她这儿的花花公子不客气。 「看着我。」尚恩不满这女人避开眼光接触忽略他。 「先放开我好吗?」莎莎神情窘迫小声说道,尚恩这才注意到大厅所有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 「请美女上楼。」尚恩放开手,侧头指示按住电梯门等待他的下属便走向电梯。 「请。」特助比出手势请她先进电梯。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还来不及说完,莎莎便被尚恩回头拉着走进快关门的电梯。 电梯门密闔,尚恩立刻吻住莎莎。站在电梯按键前的特助完全不敢回头看。 他深知凡到过总裁办公室里休息室,必定会知道眼前东方女子跟那墙上仿中国画风的波斯古董地毯画中女郎像是同个模子印出来,她就是总裁要找的女人! 「嗯…嗯…。」莎莎发不出声音,想甩他巴掌,手被尚恩拦下,反他被紧扣住双手在背后。 叮!电梯到顶楼停下,特助没动。尚恩很快把莎莎拉出电梯,让她来不及反应。 背后传来特助匆忙声音:「老闆。我等等再上来向您报告。」 「不要伤到自己,我放开你就是。」尚恩待电梯离去,反正她没有通行证可以控制电梯下楼,便放任她奔向电梯。 「这是绑架!」莎莎发现自己无法离去,回过头到他面前发飆。 「你好香。」尚恩二话不说又用吻堵住她红唇。 铃!铃!手机响起让尚恩意犹未竟结束这个吻,一手不忘阻止莎莎打他。 「尚恩。嗯,好,那就今天下班后,好,就这样。」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挣扎那么久,你不累吗。」尚恩挑眉看眼前女人,细瘦身体绝对不是他对手。 「无赖!」莎莎谅他也不敢在世界知名黑石投资银行总裁办公室对她如何,气呼呼走到沙发坐下,从包包找手机准备跟克洛依讨救兵。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机在你手上。」她跳起来衝到朝她晃着手机的尚恩面前。 「刚刚掉到地毯上。」尚恩把手高举,莎莎怎么跳都拿不到。「我要工作,你乖乖的。需要什么,我请人拿来。」尚恩把手机塞进西装内里口袋,握住莎莎双臂停止她会扭伤脚的举动。「尚恩?帕沙尔先生,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也不会拜倒你西裤下,麻烦还我手机,然后让我下楼。我不追究你绑架我。」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你的名字?」尚恩满脸得意。 「伊莎莎。」莎莎一脸不悦。 「莎莎,我不会让你走的。」尚恩把她拉到没闔拢的小门前,强迫她转头望向室内墙上。 帷幕玻璃旁墙上有幅波斯掛毯构成唐代风格中国画高掛着,彷彿有吸引力似,让她不禁走过去细看这幅画。 「这……这是??『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盪摇春光。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昔作一水鱼,今成两枝鸟。哀哀长鸡鸣,夜夜达五晓。起摺相思树,归赠知寸心。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华音。』」莎莎用中文唸出诗句,尚恩跟在她身后,似乎听到咒语般,心脏开始紧缩,眼前渐渐分不清莎莎和画里古代中国仕女。 『碰。』莎莎回头只见不久前还在威胁她的高大身躯倒地。 「嘿,你醒醒啊。」她蹲着叫他怎么都叫不醒。 帕尔沙夫人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看见莎莎坐在病床旁时,手中营养品全部掉到地上,她走到莎莎面前仔细看着她。 「你是?」 「夫人。她是公司合作厂商员工,刚好撞见总裁身体不适送他到医院。」特助见状赶上前帮忙捡拾散落物品。 他可不确定老闆想让夫人知道美女的事,朝莎莎点头示意她离开。莎莎很快朝夫人鞠躬便快步离开。 「那就好。」帕尔沙夫人一眼便知晓『她』像是画中人再世。 「阿拉真主!」当她望向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儿子,早上出门时一头乌黑头发,现在竟然有许多灰白头发掺杂在其中,她大喊阿拉真神,昏了过去。 「护士。」特助赶紧扶住她,喊住刚好经过的护理人员。 中国唐代长安城东 「主人,您一路上辛苦了。」站在中东风格建筑物前,有着长白鬍鬚戴着白色长布料折成帽子的老人在斜阳中恭敬迎接风尘僕僕商队。 「我很享受这趟旅程,秦跟波斯完全不一样。」将马韁交给身旁小廝,高大男子边说边拍去身上灰尘,将原本包着头部挡去风沙的长布拉到颈项,增添大漠儿女风情。 「回程帮您安排南下走水路。」老人领头进入大宅。与男子同行的人们则牵着马由黑色侧门鱼贯进入白墙大宅。 「何时可见秦国王?」男子点点头同意,伸手摸摸门口两具石雕骆驼,石骆驼后方全白墙壁上只开了个黑色木质大门。 「后天。」老人站在玄关等着男子巡视墙上引入室外光线的彩色玻璃镶嵌瓷砖。 「异国歌声?」男子好奇的循声步下玄关后方往中庭花园的左方阶梯,越过大型屏风走入中庭花园,歌声也在此时停下。 女子有些吓到睁大双眼跟男子四眼相对无言,一旁两位波斯女孩见主人来到,行礼后连忙回避。 「唐姍,这是大宅的主人,贝禄斯?伊嗣隑。」老人向女子介绍。 女子很快整理好情绪微微欠身,身上鹅黄色半臂窄袖袒领短衫和同色长裙及披帛,是当今最流行的衣着和顏色,说明她身份非富即贵。 「萨拉畒。」女子微笑着以波斯语问好,便也退出花园。 「她会波斯文?」贝禄斯随老人转进建筑另一头,进入墙上贴满色彩丰富磁砖的房间,四周墙下大理石长椅放满抱枕,中央有着流水小池,另有道门通往另一间房。 「她是我在此地旧识丝绸富商之女,从小就跟波斯人和各国人士往来。最近刚失去父母。我请她来散心并教女眷们本地语言和音乐。」老人招呼小廝开始准备晚餐。 「原来如此。」贝禄斯脱鞋后将手放入小池洗净边说。 「殿下还有何吩咐?」老人在眾人退去之时才以正式称呼眼前年轻男人。 「请她进来吧,来者是客。还有……李素,我现在只是一般的商人。」 「是,主人。」李素深知眼前年轻男人的考量,恭敬退出门外。 唐姍进入内室,刚刚惊鸿一瞥,她这才细看帝王般安座在大理石椅的西域商贾,手长脚长,大眼高鼻,肤色比起其它波斯人较浅,黑发捲曲膨松散落在肩头上,跟大唐男子时兴发型完全不同,混身透露出贵族气息。 「过来。」贝禄斯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就座。 唐姍默默走到他身边,但是没有马上坐下,毕竟当今圣上朝中的李素大人都要称眼前男子主人,她一介平民孤女身份好似不适合与他同席。 贝禄斯见状将还在迟疑的她拉着落座。 「吃吧。」他将一大盘水果和食物推到她面前后,便自顾自用起晚餐。 「好。」唐姍只是用波斯语简单回答,并没有开始用餐。 「你怕我?」贝禄斯忍不住放下手边圆型饼状麵包。 「不是的,伊嗣隑殿下。」唐姍摇头急着否认。 「叫我贝禄斯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李素告诉你的?」 「猜的。」 「猜的?怎么猜法?」贝禄斯挑眉,眼前年轻女孩似乎真有世故到可以独自掌管布庄的能力。 「你跟波斯王同姓,看起来又不像平民。李素是波斯贵族还对你必恭必敬。」 「我想请你当我的翻译。」贝禄斯笑着看她。 「过那座桥就到我家苏州布庄了。」几天后唐姍身着男装骑着马往苏州前去,为了安全她外出商旅时在路上总着男装。 「嗯。」贝禄斯自从见了皇帝受册封将军之后就变得很沉默,离开长安后一路上更是几乎不说话。 「通晓波斯语的李学士在苏州游歷,请他过来如何。」唐姍跟着他进宫见皇上当翻译,知道他是为了皇上不想出兵帮忙而抑鬱。 「好。」贝禄斯看着眼前的美景却一点都无心欣赏。 闪电划过漆黑天空伴随轰轰雷声,送走李学士,走在穿堂准备回房的唐姍突然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贝禄斯看着走在他前方的唐姍停下脚步。 「啊!」下一个雷声吓得唐姍掩耳蹲在地上,大雨掩盖去她的惊声尖叫。 「别怕。」贝禄斯拉起她往前走,他听李素说过唐姍的父母一年前在雷雨天赶路坠落深谷过世,而唐姍小时候就怕雷声,更因如此无法控制害怕。 父母死后,没有其它手足的她为了外出商旅方便早遣走ㄚ环和大部份僕人,只留各地布庄经营需要人数,李素因为在中国经商购买丝绸要运回波斯时认识唐姍的父母。 「啊!」又一声闷雷,唐姍躲入他怀中。 贝禄斯索性将她抱起,迅速带她回房,赶紧关上房门。 「别走。」身处黑暗室内里,唐姍身体和声音都在发抖,拉住正要放下她的手。 「你会后悔。」贝禄斯把她双手拨开。 「不会。」唐姍拉住他的衣?,不让他直起身。 「听我的话。」贝禄斯哄着她。 「你不喜欢我?」唐姍失望得微微皱眉。 「唐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贝禄斯还没说完,天空划下一道道闪电,没点烛火的房内光线跟着一闪一闪,唐姍肩上薄纱披肩长巾不知何时掉落,光滑背部肌肤熨烫着贝禄斯粗糙男性双手,细緻肩膀和雪白胸口引诱着他眼光。贝禄斯双眼在微光中闪闪发亮看着唐姍。 清晨苏州湖畔在阳光中泛起雾气,雨过天晴,屋簷滴下水珠落在绿茵草地,热水冲泡进碧螺春茶,香气随即在空气中漫延。 「小姐,李太白学士说要啟程回京不能亲自前来,派人送来这卷轴给您。」布庄掌柜打断正在查帐的唐姍。 唐姍小心移开茶杯,打开画轴,发现是李学士代笔,贝禄斯向她告别的诗句。难怪昨夜他与李学士远离眾人在一旁聊了许久,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定。 「快找李素大人过来。」唐姍着急语调让站在布庄掌柜身旁僕人快步往店外奔去朝港口找人。 「主人,一路顺风。」李素道别,他看出主人的失望,知道主人东张西望是在找人,而主人来到苏州才不过几天呢。 「这里的產业请多费心。」贝禄斯望着忙碌吵杂港口。 有皇帝右武卫将军册封,这辈子能跟唐姍无忧生活在这个繁荣国家。只可惜,他无法选择留下来。 「唐姍在布庄有事要忙。」李素心里只希望年轻主子可与佳人共度难关,在这个节骨眼他暂时不去想欺君之罪。 贝禄斯点点头,没见到唐姍前来告别,心里泛起阵阵失望,开船后便进入舱房。 打开门,唐姍穿着波斯女装坐在他舱房里地毯上,他请名画家张萱以她为形象画的仕女图摊开在她手上。原来当他告诉她,他要离去时,她冷静反应原来是假象。 「唐姍,你!」贝禄斯不敢相信她没来送行竟然是躲在船上。 「我决定跟你回波斯。」唐姍起身,李学士帮他代书的捲轴落在地板,缓缓滚开,露出里面工整书法字。 「不,你必须留下。」贝禄斯转身要离开船舱,让船返回码头。 「贝禄斯。」唐姍从他身后抱住他。 「你知道会有多少辛苦和危险?」贝禄斯竟然觉得身体有点发抖。 「我们一起面对。」唐姍双手抓住他腰间衣服。 「就算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贝禄斯转身抓住她双肩,看入她双眼想确认些什么。 「那还有下辈子。我已经把所有事都交代李素打理。你怎么说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唐姍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反对态度。 「看着我。」贝禄斯近乎请求的语气,让她心上一紧立刻睁开眼。 「我是认真的。」望着不再说话的贝禄斯,唐姍急了。 贝禄斯张开双手像要将她揉进身体般紧紧拥抱她。 「你答应了?」唐姍觉得快吸不到气。 贝禄斯只是紧紧抱着她。 航行途中在一个个陌生港口停留,贝禄斯隐姓埋名经商边打探来自波斯的消息,两人都是出色的商人,手工精细铜镜和上好质料丝绸商品销售得很好,还有许多商家询问商品由波斯及中土输出船期,船上物资从来不颐匱乏。 返回波斯后波斯王见到唐姍相当惊讶,但以为是皇帝派来和亲,开心接受独子已成婚的事实。 几年后,连年战争依旧进行着,又得不到军事援助,贝禄斯眼见无力回天。 「唐姍。」贝禄斯叫住忙着交代僕役身着波斯女装的女子。 「是。」唐姍遣走眾人,她永远将贝禄斯摆在最重要第一顺位。 「你先回国。」贝禄斯握住她双肩,紧皱眉头。 「独自回国?不!」唐姍当场拒绝。 「唐姍……。」贝禄斯几近哀求。 「我不管,离开那天就决定生或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那只有死守这里或是逃跑。」贝禄斯深知身为王储无法逃跑。 唐姍看入他双眼,似乎深怕再也没机会这样看着他。 不久贝禄斯送走父亲波斯王乘船出发跟唐朝皇帝求援和寻求保护,敌人也步步逼近。 两人和军队退到远离海边有着月牙形状绿洲旁沙漠行宫,追兵紧追在后。 贝禄斯一手拉着唐姍左闪右躲,一手持长弯刀忙着抵挡眼前敌人。 「小心!」唐姍推开贝禄斯,手臂替他挨了一刀后重心不稳掉进水里。 「唐姍!不!」贝禄斯边抵挡眼前刀光剑影,眼光边搜寻水中,却怎么也看不到她了。 「莎莎!」尚恩突然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又再次从恶梦醒来,只不过这次他很确定梦中人是谁。 「尚恩。」帕尔沙夫人从沙发里站起来赶到床边。 「妈?我在医院?」尚恩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豪华单人病房落地窗外已是黑夜。 「莎莎是谁?」帕尔沙夫人其实心知肚明,就是出现在病房中那个跟祖先传下来掛毯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尚恩不语,在病床上缓缓坐起,一隻手臂放在弯起膝上,感觉还没有完全从清晰得不可思议的梦境回到现实。 「尚恩,你找到『她』了?就是你办公室那画中人?你真如神諭上所说白了头发。」影像那头身着军服金色短发男子按着智慧手机找照片,找到后在萤幕晃动。 「对,但神諭可没说我会昏倒然后弄丢她。还做了个又长又怪的梦。」尚恩不自在摸摸头发。 「有名字我马上就可以找给你。不然要等几个小时。」 「伊莎莎。」 「这简单。」 「雷恩,先谢了。」 「兄弟不必言谢。但,美女不好惹,当心。」雷恩裂嘴笑开,顺便结束通话。 尚恩没有感觉似望着眼前两个电脑萤幕开始有资料跳动,心里有种不详预感。 万家灯火在城市中闪烁,夜晚冷风吹过街道,纽约市巨大且冷酷,像是随时会把人吞噬。身在其中如人饮水,冷暖自之。 加长型房车滑过第五大道在知名美国品牌珠宝店前精准停止,司机立刻下车开门并站在车门边恭敬等待由不远处走来衣着光鲜男女。 「何时再见面?」女子站在车门前拉着晚礼服长裙摆,听见男子停下脚步于是转身问着。 尚恩笑而不答,站在原地双手插进裤袋里,开敞黑色晚宴西装外套衣角顺着他手腕往后挤到他紧实臀边,自顾自朝司机指示:「送美女到她想去的地方。」 「尚恩。」女子软言浓语拉长声调,使劲撒娇,试图改变他心意。 尚恩倾身向前,微笑往女子耳边轻声说话,似乎在跟她打情骂俏。 「不要贪得无厌。」话出口却是无情。 他直起身体回到原本姿势,金色眼神凌厉不带感情看着美人,在路灯和所有灯光交互照射之下看似有一圈光芒围绕在他运动员般高大身上,直挺鼻樑和无情双眼,嘴边带着无情笑容,犹如聚光灯下一尊踞傲雕像。 社交名媛撇撇嘴,摸摸颈上价格不斐设计珠宝项鍊,不甘愿地鑽入车中,司机很快关上门,走回驾驶座,将车快速驶进车道离开。 尚恩扯开领结,单手拨过头发,迈开修长双腿,猎豹般敏捷进入街边高级房车,驾车扬长而去。 车子驶进寧静巷弄,两旁都是年代较久的五层楼以下公寓,鲜少来到此区的尚恩好奇得左看右看,最后找到车位停好车,他坐在车里,直到伊莎莎公寓里灯光关闭才离去。 「莎莎,你的班表有变动。」私人商务航空公司主管看了看班表,递给到纽约机场到班的莎莎到班签到表。 「好的。到哪?」莎莎头也没抬就顺手签名。 「杜拜。客人的喜好记录在这。」这种私人商务航空专门出租湾流飞机,都是服务金字塔顶端客户。 「糟了。」莎莎定睛一看,纸上写着客户姓名和头衔, 尚恩帕尔沙,黑石创投总裁。 「什么?」 「没事。」工作就是工作,硬着头皮也要上。 莎莎心不甘情不愿上飞机,忙着把尚恩指定的食物和饮水装进冰箱和储存柜,嘴上忍不住抱怨:「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这外国人喜好饮料表里,竟列有『碧螺春』茶饮。 莎莎记得曾在空姐训练课程学过,『碧螺春』茶叶原產于苏州太湖洞庭山,外形卷曲似螺,色泽碧绿的上等绿茶,在农历清明前採的才能称『春』。气清香而持久,味清鲜而爽口,苦后转甘。 「莎莎。」尚恩进入机舱,心情大好看着正把抱枕放到椅子上的她。 「是,帕尔沙先生。要把您的外套掛起来吗?」莎莎一副职业笑容,向他走来。 「不要这么生疏。叫我尚恩。」阳光由机门和窗户穿过机舱,尚恩穿过光线向她走来。 「帕尔沙先生,我在工作。我马上告知机长准备起飞。」莎莎脸上还是那个工作笑容。 尚恩叹口气,望着她背影走进后舱拿起电话。 有好几个小时两人就这么安静在机舱里各做各的事,连一句话也没说。 「帕尔沙先生,请用茶。」莎莎从托盘端起茶杯等他接手。 「放着就好。谢谢。」正在工作,尚恩变得冷淡。 「不客气。」莎莎将杯子放到桌面。 或许是因为看了关于尚恩的杂志内容,莎莎忍不住觉得拒绝他有点可惜,尚恩外表气度不差,但她拒绝花心,多年空姐生涯看过无数无情富家公子将女人玩弄于手中。 杂志描述这位年轻黑石创投总裁行事低调,拒绝受访或拍照,但对美女来者不拒,杂志把他形容成神秘富豪,他的父亲与兄姐都是医生,只有他对金钱游戏感兴趣。 「您还需要什么?」莎莎在过去几个小时内忍不住偷看他好几次。 戴起眼镜,尚恩隐去些许粗旷,柔和他脸上线条。 「暂时没有。」尚恩的无框眼镜镜片反映着电脑萤幕,他连抬头看她都没有。 莎莎只好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尚恩望着她背影。 尚恩拿下眼镜置于桌上,闭上眼舒服伸长腿斜躺在皮椅沉思。许久,他感觉温暖的毛毯盖在身上,他睁开眼拉住即将离开身旁的玉手。 「别走。」 「尚恩!」她惊叫出声,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你终于愿意叫我的名字。」尚恩朗朗笑开。 「你不要误会。帕尔沙先生,请放开我。」 「莎莎,女人不应该太刚硬。」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嗯……。」尚恩吻住她鲜红欲滴的唇,制住她双手行动。 「莎莎?」尚恩的唇沾到水滴。 「你为什么一直找我麻烦……。」莎莎委曲的红了眼眶。 资料上莎莎是由阿姨带到美国养大,阿姨去世后没有其它家人,只能为五斗米折腰。 不像他唯一谈得上认识的华籍女人,豪门贵族出身的海玉旒,气质高雅但任性自我。 伊莎莎比较像小家碧玉。 尚恩突然安静下来,默默伸手拥她入怀。 「告诉我,那天为何溜走,没有等我醒来。」等到她平静下来,尚恩才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的家人赶到医院,有人看顾你。」 「我妈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尚恩明知故问,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试着瞭解莎莎的性格。 特助说他的母亲很震惊,也认出莎莎是画中人。 「没有。」 「你并不讨厌我,但为何总是一副讨厌我的样子?」 「我说过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电脑响起网路电话来电声响,打断莎莎。 「对不起。」莎莎像是被提醒自己的失态般弹跳起来,躲回机舱后方。 「说吧。」尚恩叹口气接起电话。 「怎么了?」圣殿骑士团会长安德鲁感觉得到尚恩语气反映心情不好。 「没事。」 「教廷银行总裁被革职。下一步就是管家。」 「十叁氏族渗透教廷已久,我不认为就只有如此。」 「当务之急是确认临时代理人选是否有问题。这部份我需要你稍后在教廷确认代理人后去探访虚实。」 「好。」 「关于入侵中东区域电脑病毒火燄,我们将否认跟兄弟会有关。」 「当然。」 「小心自身安全。」 两人很快进入其他公事讨论。 莎莎直到飞机降落在目的地杜拜才出现为他打开机门。 「帕尔沙先生,祝您有愉快一天。」莎莎掛上专业笑容,站在机门旁。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罩上中东袍子的尚恩露出一口白牙和迷人笑容,提着公事包离开。 莎莎有些失落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她应该有任何妄想的对象。 -- Ⓟo1➑KK.てℴм Chapter2 「我被开除?」 伊莎莎不敢相信刚下机在杜拜国际机场就听到自己无缘无故被开除。 「对,不要问原因,你知道公司规定,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跟你多加讨论这件事。」 「好吧,那我只好去工会申诉。」 「莎莎,公司也没办法。记得把制服乾洗好和其它公司财產还回来。你的回程机票会有人处理好。」航空公司杜拜站站长暗示她原因不单纯,边陪她走到门外。 「太扯了。我最近怎么一直遇上奇怪事件。」莎莎拖着登机箱走出机场,站在巴士站牌,面着阳光望向起飞的班机兴叹。 手机也在这时不识相响起。 「是,房东太太。什么?搬走?…好吧,我回去马上搬走。」莎莎心里开始猜到是谁搞鬼,无奈自言自语:「看来回去后只好去克洛依家借住几天。」 「上车。」高级轿车里尚恩探头叫她。 「是你搞的鬼!」莎莎完全瞭解她为何衰运连连。 「要工作我可以给你。」 「你是在报復我不理会你?」 「给你更好工作怎叫报復。」 「我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 「我只是想对你好。」 「你承认了,就你害我被开除。」 『叭!叭!』后面的车等得不耐烦猛按喇叭。 「进来。」 「不要。」 「那我只好……。」尚恩伸手把莎莎拉进车里,司机早趁两人吵着把莎莎的登机箱塞进前座里。 不久,加长型礼车开进大型酒店和购物中心建筑群里停下。 「下车。我?说?下?车。」尚恩站在车外看着莎莎满脸不快,他一个一个字分开清楚命令着她。 雷恩和安德鲁坐在豪华现代简洁风格大厅透过落地玻璃墙远远看着中东白袍打扮高挑男子和个陌生女人。 尚恩向来对女人冷静温和,现在手上竟扯着个穿空姐制服的东方女人。 「就她?」安德鲁好奇发问,看着俩人穿过玻璃大门。 「对。」雷恩带笑答道。 「难怪他心情不好,这女人看来对他免疫。」安德鲁笑着起身迎向两人。 尚恩在雷恩和安德鲁面前停下,莎莎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男人礼貌性对她笑着,一位是常上报纸的中美混血影视大亨,另一位白人男子她没任何印象。 「我的朋友雷恩和安德鲁。」尚恩向她介绍。 「您好。」莎莎不好意思微笑,两人一定看到她和尚恩争执着,而她身上还穿着空姐制服。 尚恩立刻招人替她准备更换衣物。 「请跟我来。」 她马上被请到另一头,消失在电梯门后,连抗议都来不及。 圣殿骑士团里负责情报和安全的雷恩则被安全人员请到一旁讨论公事。 「尚恩,有什么你没告诉我?我知道你担心十叁氏族对她不利,但你会不会反应过度。」尚恩保护瓷娃娃似的行为,让安德鲁有点不安。 「没有,有什么瞒得住你。」尚恩边就座边说。他一连串使用公共资源的行为,身为会长,安德鲁当然不会没听说。 「怎么找到她的?」安德鲁知道莎莎是尚恩办公室里壁毯画里的女人。 「自动送上门。」 黑头巾下莎莎脸色可好不到哪去,先是勉强穿上黑袍,并套上头套,打扮得跟回教国家女人一样才能出门,在饭店商场逛个街又被跟。 「你们不要再跟着我。」 「总裁有令。」 「唉,你也是拿人薪水。我要回房了。」莎莎放弃说服眼前像山一样体型的保鑣。她打算等尚恩出现跟他说清楚之后赶快离去,现在这种情形跟软禁没两样。 「这傢伙可真是有钱可花又怕死,请这么多保鑣。」门外彪型大汉保鑣让莎莎又翻了个白眼。 「好累。」进入套房后,莎莎脱去黑袍和黑头巾,长时间工作后,什么都不想管,暂时什么都不去想,越过客厅走进房间直接倒在床上。 「人呢?」尚恩结束整天会议,拎着公事包进到房里,见到女用黑袍和头巾随意掛在沙发椅上。 「讨厌。讨厌鬼。」睡得正熟的莎莎说着梦话根本不知道尚恩跟她同房,且已经进到房间里。 「你在讨厌谁呢。」尚恩站在床边就着窗外夕阳边解开领带边歪着头望着她。 当然,莎莎梦中显然是讨厌害她丢差的尚恩。 「噢,我睡了多久。」莎莎睁开眼身处一片漆黑。「啊!」莎莎好不容易适应黑暗,找到床头开关,扭开灯看见有人也躺在床上,吓得大喊。 「嘘,是我。」尚恩连忙捂住她嘴,不想惊动保鑣。 「你在我房里作什么?」莎莎推开他大手紧张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那你在我房里作什么?」尚恩邪气笑着,身上只有床单。 「你的……。什么?」刚睡醒的莎莎花了几秒消化这个消息和眼前景像后从床上跳起来,满脸防备站离他远远地,将身上衣服拉整齐确定没有露出身体部位,脸偏向一旁,用手遮住双眼不敢看他。「你…你把衣服穿上。」 「我习惯这样睡。」尚恩大言不惭。 「谁理你,快穿上。」莎莎落荒而逃,匆匆躲进浴室关上门。 急促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尚恩随手拿起掛在椅上大毛巾围在下半身。 「进来。」 「先生。」僕人推来活动衣架,架子掛满衣物供两人挑选以参加晚宴。 莎莎听到声响拉开一小条门缝,轻拍胸前松口气,她总算有机会离开。 大型水晶吊灯垂在挑高大厅中央,两层楼落地窗外是座大温室种满各式非沙漠气候植物,豪华景象让莎莎站在楼上往下看简直看傻了。挽着尚恩的手才刚走下楼梯,许多名媛淑女走近尚恩与他谈话,莎莎很快找到机会远离他。 「去把她拦下。」尚恩苦笑远远看着着莎莎身影慢慢走向楼梯,指示经过的侍者前往。 「你要去哪?」尚恩摆脱围在他旁边的女人们走到她眼前,挥手遣开侍者。 莎莎本想出言抗议。 「嘘,别说话。」尚恩将莎莎拉上楼梯,离开宴会厅,在走道闪进厚重窗帘后打开一扇大型落地玻璃门,小路蜿沿在种满绿色植物点着温黄灯光的空中温室中。 不知是否沙漠夜色太美还是莎莎怕黑或怕冷,尚恩发现莎莎放弃挣扎,乖乖让他握着她手,在月光下漫步。 「你怎么认识宴会里这些人?」 「工作认识。」尚恩还没准备要告诉莎莎他的另一份『工作』是跟密秘结社有关。 「杂志上说你在美国长大,但你的法文很流利。」莎莎听到他跟某个女宾客用法文谈话。 尚恩皱眉不语,他不喜欢他的女人透过别人认识他。 空气中隐约传来香气让莎莎一阵晕眩,尚恩揽住她腰际,阻止她跌倒。 「没事,放开我。」莎莎急忙推开他,只换来更不平衡。 「小心。」尚恩整个把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莎莎急忙退开。 「好痛。」莎莎只听到碰碰两声,推开尚恩的同时手臂一阵疼痛。 尚恩手上不知何时多出黑色自动手枪,带着她闪进树丛,检查她身体,手指按压耳朵里小型通话器。 「雷恩,我在日光室,有人闯进来。」 莎莎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尚恩用身体护着她,她手臂伤口冒出深红鲜血,瞬间就染红尚恩胸前白衬衫,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保持清醒!」尚恩单手扯下皮带绑在她臂上,脱下西服外套按在伤口。 「我感觉有点贫血。」莎莎看着慌乱的他,扯开个悽惨笑容,空姐工作长期跟时差抗战已经够她累,这下她觉得自己快掛了。 「撑住。」尚恩力图镇定,观察身旁环境确认安全,才转向莎莎,脸色不太好。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怕血?」莎莎眼前开始出现两个重叠影像,她知道自己快昏过去了。 「不准闭上眼!」尚恩命令着。 「我好累,让我睡一下。」莎莎神志开始不清楚,声音越来越小。 「莎莎!」尚恩抓住她双臂狠狠摇着她,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吵杂声响由远处传来,不知何时雷恩已到他俩身边,他稍微探看莎莎伤势。 「尚恩。快带她回房。」 尚恩在雷恩掩护下抱着她奔回房间,安德鲁和女医师已经站在客厅等待。 尚恩放下莎莎在床上交给医生,混身是血逕自走到客厅坐下,把自动手枪放在桌上,他伸手用力按着似乎微微发疼的心脏。心痛,这种感觉好熟悉,像是曾经有过。他双手无力垂在腿边许久,身体一动也不动。 「任云雪?」医生过好久才走出房间,尚恩急着迎上前。 「疲劳和惊吓过度,已经施打镇定剂并包扎伤口,需要安静休息几天。药品都在房间里,你稍懂医术,今晚自己看着办。」被称做任云雪的女医生说话同时递给雷恩小透明塑胶拉鍊袋装着带血子弹。 「我想你该考虑让她知道你面临的危险。」安德鲁拍拍他肩膀,便和女医生及雷恩一起离开。 「为何有人想杀你?」莎莎失血过多虚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问他,看着他在浴室洗手檯洗去手上血跡,脱掉沾血衬衫,里面防弹衣上有个洞。他用毛巾擦去身上血跡,套上乾净衣服。 「……。」尚恩看着镜子双手撑着大理石檯面一句话也没说,手腕轻触水龙头某个地方,水便自动流出,他泼些水到脸上,心里自责没有保护莎莎,他没想到敌人会改变狙击目标。 「算了,我知道这些也没用。我想回家。」莎莎得不到答案,从床上坐起。 「不,莎莎。不行,等你復原再说。」尚恩大步走到她身旁按着她没受伤的肩膀。 「如果医生同意?」莎莎抬头望着他。 「我会询问医生意见,好好休息。」尚恩撒谎,帮忙她躺下拉好棉被,便转身要步出房间。 「尚恩?」莎莎看着尚恩的背影。 「不要担心,好好休养身子。」尚恩回到床边试图降低莎莎不安全感。 「你要去哪?」 「我会在这。」尚恩给她个微笑便步出房门,很快遣走僕人,吩咐保鑣在大门外待命。 「你怎么听懂我和其它人用法文谈话?」尚恩回到房间,拉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试图分散她对疼痛注意力,让她放松。 「高中搬到美国后在学校学。」莎莎的多国语言能力让她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航空公司工作。 「睡吧。」尚恩看着她发睏的样子。 「你会在这里?」莎莎拉着被子,还是有点害怕。 「嗯,闭上眼。快睡。」尚恩伸手握住她的手,哄她睡去。 镇定剂很快发生作用,莎莎不久就睡熟。 「莎莎、莎莎,醒醒。」凌晨当尚恩处理完所有的事,回到房间发现莎莎囈语挣扎着,他坐在床边轻轻摇醒她。长年作恶梦,尚恩知道只要醒来梦境便会退去。 「啊!」莎莎睁开眼。 「喝点水。」尚恩扶起她,正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倒水,却被哭声吸引转而望向她。 「别哭。」尚恩坐回床边,温柔拭去她脸上泪痕。 「遇到你之后就一直出状况……你……你……。」莎莎呜咽的对他说。 「好,好,都是我的错。」尚恩敞开双臂,紧紧抱着她,一手轻拍她背脊。 莎莎靠在他胸前,有着前所未有安全感,多年来仅有自己独自一人生活的重担似乎都释放了。 「好好休息。」 尚恩想将她放回床上,莎莎拉住他手臂。 「莎莎?」 「不要走。你不是说这是你的房间?」 尚恩在床上躺下,把莎莎圈在胸前,他奇异感到平静,好像等待许久。这夜,尚恩没有被任何恶梦惊扰。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角落射进房间,远处传来穆斯林清晨礼拜歌颂声。 『莎莎,你前世是江南商人女,爱上波斯王子。这世不要重蹈覆彻。』莎莎猛然惊醒,她好似听到去世多年阿姨在提醒她。 「怎么?太冷吗,你在发抖。」尚恩浅眠也同时醒来。 「头好昏。」莎莎在尚恩帮忙下坐起身。 「好烫,你在发烧。」尚恩伸手碰到她发现她身体发着异于正常的高温。 莎莎头昏无法看清尚恩递过来的水杯,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忍一忍。」尚恩拿起剪刀,剪开纱布拆开伤口。 「啊。」莎莎向来怕痛,当他把盖在伤口上的绷带拉开时疼痛得大叫。 尚恩很快地检视伤口,换药裹上新绷带包扎。 「吃药。」他坐在床边单臂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将药和水递到她手上,看着她服药。 莎莎把水杯握在手中,头枕在他颈肩处。尚恩用手臂紧抱她一下,在她额头轻吻,心里开始盘算起过几天后带莎莎同行进入沙漠,安全起见他暂时不能让没有任何亲人的莎莎离开身边。 「尚恩。」莎莎说话时轻轻呼气在他颈动脉旁,疼痛让她清醒许多。 「嗯?」尚恩还在思考怎么说服她待在身边,心不在焉回着。 「你为什么要我?」莎莎当然知道男人喜欢女人并不是那么单纯。 「聪敏美丽。」尚恩低下头看着她,手指顺着她落在肩头发尾。 两人唇瓣近到可以感觉对方呼吸。 莎莎吻了他,水杯掉到地上,水洒落满地。 「我不想趁人之危。」尚恩跟自己意志抗拒拉扯着。 「你有吗?」莎莎只是更欺近他的身体,双手环着他的腰。 尚恩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顿了顿,心想昨夜摸遍她的身体,他现在对她身材尺寸可是瞭若指掌。细白双手打开他衬衫扣子,他推开她的手。 「让我来。」他直接往上拉开衣服,免去一个个打开扣子。 等莎莎再度醒来,窗外已是黄昏,剩她孤独躺在凌乱床上。她溜下床,拿尚恩丢在地上的白衬衫套上,把掉到地上水杯放到桌子,光着脚走到房门前,伸手打开门,往桌前男人走去。 尚恩坐在桌前,桌上堆着文件夹,手机和笔记型电脑也有好几台,墙上超大萤幕播分割播放着几个新闻频道,尚恩似乎是工作狂,连社交宴会也都跟商务有关。 杂志上说尚恩毕业于出了许多併购专家的着名的美国商学院,黑石投资银行以投资併购公司闻名于世,商学院毕业生莫不已进入黑石为荣,公司福利虽好,但工作时间长也是事实。据说它公司黑石採取不法手段併购公司这莎莎也听闻过。 「你醒了。也该吃晚餐。」尚恩看看腕表。 「我吃不下。」莎莎摇头,往他腿上一坐。看起来很虚弱,臂上绷带微微透出粉红色。 「不行,吃不下也得吃。」尚恩皱眉扶着她纤细腰枝,拿起酒店电话跟柜台点餐。 老美只要生病就会喝鸡汤,莎莎停下汤匙,着这种清清如水啥都没有的汤,忍不住想念起中国式真有鸡肉的汤,就算是纽约中国城小巷因几位纽约名厨喜爱而上过电视的汤麵摊都比这种鸡汤好太多。 「不合胃口?」尚恩在她对面看着她发呆样。 「不是。」莎莎不想让他知道她想家了,她不习惯让别人知道她真正想法,感觉像是没穿衣服。 尚恩和莎莎踏出旅馆,两辆英国製四轮传动车已在等候。 车子进入壮阔沙漠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许多蒙古包状帐蓬在绿洲四周,有几个大小跟英式足球场差不多,月牙状湖边有些许绿色植物。许多车子已停在四周。 「那里有什么?」望着前方不远建筑,莎莎好奇问道。 「古代有个城市。」尚恩依旧和保鑣往前走。 「后来?」莎莎赶上眾人脚步。 「不清楚。」尚恩和保鑣在某帐蓬前停下。 「我们为何长途跋涉来这?」下午阳光照得莎莎瞇起眼。 「开会。」尚恩掀开帐蓬,里面是玄关和一道门。 「开会!」莎莎不可置信摇摇头,路程颠颇不说,这些有钱人浪费汽油还不环保。 「你先去休息,稍后有晚宴。保鑣会在外面,不要离开帐蓬。」尚恩按住她的肩膀,伸手越过她打开木门。 「这是?」豪华内装让莎莎惊讶不已。 圆型室内有开放式浴室,整个室内空间地面是浅色杉木地板,四个床柱装着白色纱帘,大型平面电视和可当成房间所有电器摇控器平板电脑,室内舒适空调,完全感觉不出是在大帐蓬里。 「这里其实是度假旅馆。」尚恩放下公事包,开始整理仪容。 「当有钱人真好。」莎莎舒服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你想当吗?」尚恩走到她脚边整理起放在床上的公事包。 「我没那么会赚钱。」莎莎坐起身。 「我教你。」尚恩看着她笑。 「去开会吧。」 莎莎知道可能回去后他就会很快忘了她,他是黄金单身汉,可不会缺女人。 她不禁讨厌起自己也无法逃过他的魅力。 「伤口还没好,不要乱跑。」尚恩不太习惯莎莎温顺口气。 「嗯。」 「你不会溜走吧?」尚恩以开完笑的口吻笑问。 「先生,这是沙漠,外面还有你的保鑣,我插翅也难飞。」莎莎翻了翻白眼。 「说得也是。」尚恩丢给她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一隻眼睛朝她眨了一下,便开门离去。 「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吧。」莎莎以为他小心翼翼处处保护过头是因她帮他挡了几枪,他算是招待她为客的主人,她就客随主便。 「莎莎?」尚恩回到帐蓬已夕阳西下,室内光线照明随着他脚步点亮,没有听到回应,他的心慢慢往下沉。 他仔细观察室内后发现平板电脑丢在床上,莎莎手机也在,拖鞋和衣服整齐摆在一旁,浴室地上有点潮湿,莎莎好端端的躺在浴缸里,受伤手臂垂在浴缸外,包着不知哪来的塑胶袋防湿。 「醒醒。」?尚恩蹲在浴缸旁轻拍她脸颊。 「嗯,不要吵。」 「莎莎。」 「啊!」莎莎从浴缸里站起来,马上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又缩回浴缸。 「该看的我都看过。」尚恩訕笑,从毛巾架上抽了条浴巾。 「走开!」 「来吧,我闭上眼就是。」尚恩伸直双臂打开浴巾,头转到旁边还闭上眼。 莎莎没好气的抢过浴巾把自己包得紧紧的,走出浴室。 「你在生气?」尚恩跟在她身后。 「我哪敢。」莎莎快速套上浴袍,把浴巾丢到床上,站在床边用平板电脑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 「换药。」尚恩提着医药箱坐到她身边。 「你真不知道这里以前为何变成废墟?」莎莎看着他。 「不知道。」尚恩专心的帮她疗伤。 「我还以为是你万能的。你为何不当医生?」莎莎总觉得他有什么没告诉她。 「去换衣服。」尚恩不置可否默默盖上箱子后将其丢到一旁。 「又是晚宴。」莎莎转头看着开放式衣柜里早帮她准备好的礼服。 「你不喜欢?」尚恩微皱眉头,他的女人可不能不喜欢这种生活,她以后岂不是常常偷溜。 「有好吃食物,没什么不好,只是会觉得有点浪费,不需要这么华丽奢侈。」莎莎起身往衣柜走去,她是那种搭车会让座,看到可怜人会想施出援手的女孩。 「你想太多。」尚恩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这是什么?盒子好漂亮。」衣柜里有一个鲜艳花鸟图案混合西洋和东洋古典风格长盒。 「朋友送来,据说是装着一幅古波斯画真跡。」尚恩走到她身旁,挑起衣服。画是帮莎莎疗伤的女医师任云雪所赠,尚恩开始怀疑任云雪跟安德鲁前女友海玉旒是否相识,所以没有告诉莎莎谁送的。任云雪是父亲得意门生之一,也是其姐娜塔莉的医学院同学,但已许久不见。 她送无价之宝古波斯画更是令他疑惑,画名『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尚恩虽是伊朗后裔但却是道地美国人,古波斯文或伊朗文他完全不懂,且古波斯人和现代伊朗人并不尽是系出同门。 且任云雪是普通医生并非富家千金哪有钱买来这无价之宝。只有当年遇见安德鲁的女友,当时为心理諮商师的海玉旒听说他长年恶梦,看过那幅波斯地毯构成中国仕女图和其上李白《代别情人》诗句,熟悉中国歷史的她便陆续找出一些关于那幅地毯蛛丝马跡,但后来她与圣殿骑士团会长安德鲁为敌多年,许多年过去尚恩也不认为她能找出他作恶梦的原因。 「据说?你没打开吗?」莎莎歪着头以询问眼神看他。 「没有。」尚恩很快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 「可以让我看看吗?」莎莎伸手摸摸盒子。 「等我们回来。」尚恩塞了一件米色礼服到她手上,他其实不想打开盒子。 莎莎突然有点脚步不稳,单手扶着墙。 「莎莎?」尚恩拉住她手臂。 「没事。」莎莎转头朝他笑笑。 「我们去露个面就回来。」尚恩笑着,实际上却感到不安。 这种社交场合加上不稳定金融市场,精通金融的尚恩很快被人群包围,想脱身还有点困难,因为之前莎莎受伤这种不好经验,尚恩整晚拉着莎莎手不放。 安德鲁和雷恩隐身在不远包厢中,包厢四周装着白色布幔,包厢内则是叁座可坐可躺米色大沙发,上面堆满许多不同顏色的单色大抱枕。 「你不去帮他脱身?」整晚监听着安全人员对话,雷恩调整一下耳朵里的耳机,不禁对总算放下手机的安德鲁发难。 「人们现在对金融秩序的兴趣比起电影投资多很多。」安德鲁自嘲。 「我还以为亚洲女人都跟你那魔女前女友海玉旒一样任性。伊莎莎却很听话。」雷恩收到有着亚洲父亲和白人母亲的任云雪丢来个卫生眼。 「当然不。海玉旒出身落没贵族,自幼被宠坏。」安德鲁摇摇头。 雷恩在尚恩告知他怀疑任云雪可能跟安德鲁前女友海玉旒有关后,在宴会途中派人搜索任云雪的私人物品和电子用品。安全团队和圣殿骑士团成员使用的耳机那头传来报告声,让雷恩看向任云雪的眼神骤然变冷,被破解乱码的笔记型电脑档案里头详载他学经歷,提到他是伊丽莎白女王远亲,身上不但流着贵族血统,还是英国皇室之中,被认为最具吸引力与代表性的皇家男性成员之一。还有他为圣殿骑士团成员,是核心管理阶层。 安德鲁和尚恩同时透过耳机听到讯息,安德鲁不动声色起身离开包厢走向人群。尚恩只是朝包厢看了一眼,确认安德鲁离开,然后没事般拉着莎莎转到大帐蓬宴会厅稍远另一头。 「说吧,你千方百计利用尚恩姐姐娜塔莉和联合国医生同事,争取来帮我,取得我的信任,到底有什么目的?」雷恩站起身毫不留情狠狠抓住她手腕。雷恩是联合国蓝盾部队维和行动部最年轻的团长,也是圣殿骑士团军团长。 「你还是发现了。我是来找你復仇的。」任云雪端坐着冷笑。 「报復?」雷恩满脸疑问。 「你都忘了……果然如传说中的冷血……。」任云雪的泪开始不停落下,用力推开他。 「说。解释清楚!」雷恩没有再向前,语调严厉却站着不动。 「你……你的父亲……开车撞死我的父亲……,几天后……我的母亲伤心过度跟着死掉……。你父亲以外交官身份豁免刑责。」 「他已经赎罪了。」雷恩冷静不带一点情感,眼睛望向远处,没有焦点。多年来他强迫自己遗忘,现在他的家人就是圣殿骑士团成员。 「什么?」 任云雪愣住。 「十七岁……在我十七岁那年。他带着全家出门,在英国发生另一起交通事故,我当时在朋友家,所以独活。贵国媒体恐怕没有报导。」冷静语调,像是在叙述跟自己无关的事。 实际上,在英国的事故并没有结案,警方怀疑车子被动手脚,碍于死者有皇家成员身份于是不敢随便结案。这两件车祸当时是否都是他父亲开车抑或是父亲在任父死亡那场车祸为保护开车属下故意误报为驾驶已不可考。 任云雪发现自己太过震惊无法移动。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将她拉起,紧紧环抱着她。 『发丝好像湿湿的,他在哭吗?』任云雪心里边想边推开他,但是被他锁在怀里。 雷恩不去想把任云雪送到他身旁的人有何目的。圣殿骑士团知悉许多宗教秘密但不全然是有神论者,但此刻雷恩感谢神把任云雪送到他身边,家人死后,他曾想过同样遭遇的小女孩会如何生存下去,但当他完成学业稍有能力时,怎么也找不到她。 尚恩和安德鲁听到对话后,各自松口气。 尚恩趁莎莎没注意,悄悄拿下耳机,留给雷恩和任云雪空间。 「好好吃。你不吃吗?」莎莎看到满桌各地食材组成的国际食物大军真是大开眼戒,像花蝴蝶流连花丛般流连食物丛林。 尚恩心想只要跟莎莎安全无关就好,海玉旒抑或任云雪他都没有任何偏见,花花公子如他,对不烦他的女人都是温柔以对。 -- Chapter3 隔天清晨尚恩由健身房所在帐蓬回到房间,怎么都找不到莎莎,他知道莎莎同情心泛滥,昨晚见到曾帮她疗伤的任云雪似乎很伤心,虽不知原因但基于同情心便对她很友善。雷恩同时找不到任云雪。 「废墟!」尚恩想起莎莎似乎对废墟很感兴趣,追问好几次这里的歷史。他知道莎莎虽想离开他身边回美国,但照她个性也会等到机场才会偷跑,不会笨到在连开车都要特别技术的沙漠跑掉。 雷恩和安德鲁见他朝废墟奔去,很快对看一眼,连忙跟上。 尚恩眼角馀光看见沙漠淹没大半的颓倾建物当中,莎莎趴在当中黄沙上,身体被沙子盖去一大半。 「莎莎!莎莎!」尚恩翻转过她的身子。 「咳!咳!」莎莎极不舒服咳嗽着,勉强说出话:「任云雪……任云雪被叁个皮肤白得不像话的男女带走了。」 尚恩身后两人闻讯迅速转身朝车子奔去。 尚恩站在月牙湾车子旁等待莎莎一起赶上雷恩和安德鲁前往瑞士时决定慢慢告诉莎莎关于圣殿骑士团和他在其中扮演角色,任云雪被十叁氏族带走,莎莎也可能会成为下个目标,不能再把她蒙在鼓里,照她那种见人就帮的空姐职业病,要被骗走不会太难。 莎莎洗去沙尘换上靛色长袍往他走来,尚恩戴着墨镜和随风翻飞白色头巾缓缓开口告诉莎莎关于这个酒店地点之远古传说。 因为不知月牙湾废墟古老传说真实性,且酒店经营最忌晦跟死亡相关的流言,尚恩身为圣殿骑士团投资管理人之一加上不明原因厌恶这个传说,原本不愿多说。 「传说这个美丽月牙湾绿洲曾有着波斯湾古老王朝远离首都行宫之一,但王朝落败于战争,王储和原本来自远东某国家的王妃在此被敌军追上,双双死于非命。」他说到这里便停止,心里闪过任云雪送他那幅画几乎可以证实是海玉旒给的,画名是『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没想到海玉旒工于心计到细微之处,他不禁想到两者关联,海玉旒说不定真找出些蛛丝马跡。 叁天后的瑞士日内瓦机场,冰岛火山爆发延迟全欧洲班机已经一天。 「糟了,该死的火山。」绑着马尾黑发女子望着身后追来的黑西装保鑣,闪进建筑物柱子间缝隙,扶着冰冷大理石柱不停喘气。 「搞得一团乱之后,你还想躲到哪去?」安德鲁由黑暗处走出,由衬衫到鞋子都逕是黑色。 突然见到多年来朝思暮想的人,海玉旒楞住,身体无法动弹。 「我放过你很多次,但是你一而再再而叁的激怒我,这次我决定不让你离开。」跩着她纤细的手,将她拖出交给保鑣便跨步往前走。 「海小姐,对不起,失礼了。」西装笔挺保鑣恭敬以手势请她走在戴上墨镜的安德鲁后方。 海玉旒深知跑不掉,脸上立刻由惊慌表情转为冷静,迈步跟上。 保鑣围成圈簇拥着两人往大门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前进,机场因为关闭比平常多出好几倍旅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人群中似乎有白色光线闪了几下。 保鑣打开车门,海玉旒乖乖坐进车里,安德鲁由另一头坐上车。 驾驶将车驶离机场,车子里一片静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安德鲁摘下墨镜看着她侧脸,许多年过去,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跡。 「你希望我说什么?」心里着急要去救任云雪,但是眼前状况她自身难保。 「你不是一直都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安德鲁失笑问着。 「我都忘了。」海玉旒摸摸被抓疼手腕,同时转头望向窗外。 「别这么倔强,对你没有好处。」见她不语,安德鲁强迫自己忽略她手腕上被他抓得红通通。 寇克斯城堡是古时欧洲富豪给女儿的结婚礼物,位在中立国瑞士雷梦湖畔蒙特市山区,风景优美可望见整个日内瓦湖面和对面法国生產知名矿泉水的山颠。一战和二战时曾是医院,四层楼城堡内地下室至今还有手术房和牢房,电梯也是像西洋老电影里要手动拉开门。 旁边有一栋外观豪华供僕役居住四层楼房,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富豪居所。 另还附属小火车站,还有条可容一台车通过的山路通往山上和山下,也有山路供步行。 奥地利西西公主在生病时曾在此静养,至今堡内都还有她和小孩的画像。部分区域开放参观,也有多部电影在此取景。 尚恩带着莎莎在日内瓦拜会完金融界人士,开着房车往山上前进,天色即将变暗。 「安德鲁真把前女友关到地牢?这时代还有地牢这回事?」莎莎听见尚恩稍早和安德鲁通话。扬扬手上欧洲八卦小报,头版照片是安德鲁和海玉旒在机场一前一后被拍到的照片,头条写着『欧洲银行家之女与中国格格和影视大亨的叁角恋』。 「莎莎,关于安德鲁和海玉旒之间的事你不要多问,也不要介入。」 「为什么?」莎莎完全不管眼前美景,转头狐疑看着尚恩。 「你答应我就是。」尚恩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他向来不介入好友们的感情世界,希望他的伴侣也是如此。 车子在城堡大门前车道停下,这个区块经过多次修改,有着新旧材料的痕跡,看起来有点像旅馆。两道超大木製大门说明这地方歷史和过去荣光。 「这地方好古典。」莎莎走进迎宾大厅,深咖啡色皮製沙发和深色木头地板,以及古典吊灯,充满稳重感。僕人接过两人行李。 「爸。」尚恩看见父亲由咖啡室走进迎宾大厅。 「我们谈谈。」帕尔沙教授看了眼莎莎,转身进入旁边图书馆。 「在这等我。」尚恩朝莎莎一笑,关上图书馆门。 莎莎只来得及看到里面有整个墙面书籍。 「您要喝些什么吗?」女僕语气和善恭敬。 「不必,谢谢。」莎莎坐进沙发,微笑婉拒。 门外人们听见图书馆里父子两人大吵。 「你不准跟她继续下去。」 「就为了那个传说?」 「这是祖先留下的家训。」 「爸,我们已经离开波斯湾,放弃王族身份。」 「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我不会。但我不懂为何你可以放下宗教成见加入圣殿骑士团,你就不能忘记这个祖先传下来的无稽之谈?」 「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是我儿子,如果祖先预言实现,她会死的,而你这辈子会生不如死。祖先传下家族命脉怎么办。」 「她不会死,我会用尽方法保护她。」 「你要为个女人气死我吗。你看看你的头发,祖先说的就是这么灵验!」 「爸,原谅我。你请回吧。」尚恩打开门,拉着莎莎往城堡里属于他的区域绝尘离去,不理父亲试图让他放弃莎莎,不愿再听那个传说对他之危害。 十九世纪英国诗人雪莱之妻玛丽雪莱在西元一八一八年写出科学怪人小说时两夫妻与同为诗人之好友拜伦拜访过的蒙特石堡在山下湖畔佇立,和蒙特市区看似小房子街景和沿湖公路连成一幅美图。寧静湖边和对面山上终年白雪,由融合巴洛克式古典装饰半窗落地木门往阳台望,构成世界顶尖美景。 两人在古典风格书房办公,两张桌子都是深色原木製成排成L型面对门口,大理石壁炉上有台大型平面电视,一旁会客区也是深色皮沙发,深红底变形虫图样大地毯铺在棕色木质地板上。 「你不要在意我父亲说什么。」尚恩将桌前美景看傻眼的女人拉回现实。 「当然不会。」莎莎虽口是心非,但尚恩敢情是当做她在想这件事发呆,真是太看不起有世界公园称号瑞士美景。 「我去帮你端午餐。」莎莎找个藉口结束这个话题。 僕人再次回收原封不动餐盘,莎莎在餐室附近走廊撞见,得知餐点是给海玉旒便决定一探究竟。 她虽然试着不在意尚恩父亲所说,但是她需要做些事让自己不去想,加上好奇心和尚恩交代的公事也做得差不多。 她就是典型别人跟她说危险,结果她硬是越好奇的那种人。 保鑣从机场将海玉旒带回城堡便丢进阴暗地牢软禁,她身上衣物不够抵挡整间石室传来的冰冷,冷得直发抖。 她拼命敲打门,嚷嚷要见安德鲁,但得不到回应,也没有体力再叫喊,便开始用消极绝食方法。 「带我过去,我劝她吃。」莎莎对眼前面露犹豫女僕使用她空姐甜美无害笑容。 甜美笑容向来让她通行无阻。 女僕带着她绕过主建筑大型白色参杂有着细长黑色纹理古董大理石楼梯,走进建筑侧翼,搭乘手动开门老电梯到地下二楼。 一阵冷气灌进开啟的电梯门,地上灰色水泥地看得出是早期建筑才会有的,厚灰佈满四周,有些柜子和器具都被灰尘盖住看不出功用。 「请您跟紧我。」身着法式裙装围裙制服女僕手上端着餐盘,转身朝她交代。 莎莎看到迷宫般沿路上有医院般更衣间和手术室,双手忍不住环抱自己,单薄衬衫窄裙让她在没有空调地下室更觉得混身发冷。 「你多少吃一点。」 海玉旒只是微笑。 「没有体力,你要怎么跟他长期抗战。」 海玉旒还是微笑。 「对不起,害你跟我多跑一趟下来,你可以给她张保暖毯子吗?」遇到海玉旒,伊莎莎就踢到铁板,怎么都没办法让她说话或是吃东西。 莎莎挫败离开,只能请女僕帮她找张毯子盖。 「有事我负责。」莎莎语毕看着女僕笑开点点头答应她,才跟着女僕返回厨房张罗尚恩的午餐。 安德鲁由外返回城堡,听说莎莎央求僕人带她见绝食的海玉旒后再也忍不住,决定一探究竟。 木门打开,身着叁件式西装笔挺男子身影出现。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安德鲁皱眉走到几天内纤细不少的女子眼前,增添几分柔弱,难怪连伊莎莎身为女性都会起同情心。 「这是我的错,让我去找十叁氏族换任云雪回来。」海玉旒在他跟前拉着他手腕跪求,接触到冷得似冰双手,安德鲁眉头更加深锁。 「雷恩会救她。」 「你还是那么恨我吗?」 安德鲁冷笑着别过头去:「你以为对我还有影响力吗?」 「我不敢想。」海玉旒颓然放开手跪坐在地上,毯子从她身上落地。 「我并不恨你。」安德鲁了然说道,他知道比起影响他,现在的海玉旒更在意他是否恨她。 安德鲁朝佣人交代了几句便消失在长廊那头。 「请您移到客房。」佣人总算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心这个瘦小年轻东方女子在欧洲初春冰雪待融于歷史悠久冰冷石砌地牢的安危。 「莎莎,过来一下。」海玉旒透过门缝喊住她,安德鲁和尚恩在此各自拥有的区域都在城堡最顶楼。 莎莎东张西望,没人在旁边,她才走上前。 「这个给你。」海玉旒笑咪咪递了一个用牛皮纸和细草绳打包好的小长方型物品给她。 「这是一本书?」莎莎用手惦惦重量。 「是啊,这本古董书可是价值连城,在我家族收藏里等着你好久。」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么贵重的物品。」莎莎满头雾水。 「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无意中发现,算是谢谢你。」海玉旒听见安德鲁那手工义大利皮鞋踩着地板声音从远处传来,匆忙关了上门。 听见有人转开门锁喀喀金属声,莎莎赶紧把书塞进床头和床垫之间,用枕头盖好。 「莎莎!我说过别多管间事。」尚恩打开房门朝莎莎走来。 「你在生气?」莎莎装无辜坐在床边,在狮子前面玩狮子鬍鬚——找死。 「下不为例!」尚恩无法装作看不见她手臂上纱布上渗出血,拉起她往外走,将她整个人塞进客厅沙发,又开始帮她换药。 「尚恩。不要生气嘛。」莎莎对眼前满脸不快酷男撒娇。「为何安德鲁和海玉旒除了是前男女朋友却跟仇人一样。我保证你说我离他们远远的。」莎莎看到往她射来杀人眼光连忙改口。 「莎莎,任云雪被坏人带走跟海玉旒有关。海玉旒闯祸事蹟多到数不清,还有个魔女绰号,你没看上从安德鲁下到佣人都离她远远的。」尚恩还是避重就轻。 「那你跟雷恩还有安德鲁到底是合作什么生意?你这几天工作内容和行程表都不只是黑石的。」莎莎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该不会是搞哪种快速赚钱黑市交易。 「我父亲那天提过传说。帕尔沙家族家训,某个世代如再遇到跟壁毯上中国女人相像女子,千万不要爱上,否则同样的事件会重覆发生。」尚恩带开话题,停下帮她包扎双手,眼光在窗外定点。 「同样事件?你那天提到放弃王族身份地位,你父亲说我会死,而你会痛不欲生。你是月牙湾废墟那传说里的后代?」莎莎想到刚刚海玉旒给她的古书某页夹着张中文翻译应该是海玉旒夹入。书里面图片和文字好像是阿拉伯文化,但又不太像,可会是古波斯? 她从八卦报纸看到海玉旒被称为中国格格,而清朝最后一个皇朝是本姓爱新觉罗,很多书本提过清朝皇亲国契改姓金或海,也就是说海玉旒可能真有清朝皇家血统。 「念大学时,我收到某个兄弟会邀请函。」尚恩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下说。 「兄弟会?在美国长春藤或着名大学很普遍嘛。」在美国念高中和大学,莎莎对这些还有些了解。 「你对十字军东征了解多少?」尚恩希望莎莎不是个外表精美草包美女。 「中世纪天主教军事组织,最早的银行业嘍,因为在耶路撒冷所罗门王圣殿驻扎过,又称圣殿骑士,制服是白色长袍上有八个翘翘尖角红色大十字架。我在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看到某个节目里有说这个故事。」莎莎是服务商务旅客空姐,要应付这些贵客,偶而还要聊天,知识还有一点。 「不对,圣殿骑士团只是指由法国骑士为主创始十字军叁大骑士团之一,并不是整个十字军。」 「这跟你和圣殿骑士团的兄弟会有何关係?你和安德鲁是在那认识?」莎莎问的是安德鲁和海玉旒,结果尚恩跟她说一堆无关歷史。 「我和安德鲁分别接受兄弟会邀请入会,会名是圣殿骑士团。」 「你和安德鲁各扮演何种角色?」 「安德鲁是成员投票选出会长,我是安德鲁指定的副会长。还有几位核心管理人员也是他指定,採会长指定是为组织在任期内可达到预定目标,减少衝突。组织目的是让世界运作更有效率和秩序。」 「那天你和你父亲在堡内图书馆里,你说他扬弃成见加入,而他说你头发变白……那是跟什么有关?」 「我的父亲年轻时因为国家内部互有成见的政治团体斗争离开自己的国家,发誓扬弃对这世上所有成见。」尚恩一副『我说完了』之表情,他向来不费话多说。他手中握有圣殿骑士团的宝物神諭一书和遇见她之后不再作恶梦的事,他还没准备要说。 「你纽约办公室里璧毯是……?」莎莎还没问完,不死心追问下去。 「传家之宝。」尚恩不想伤害莎莎感觉,毕竟她长得像画中人,听到总是怪怪的,其实是祖先为让后代好认以便回避像此图女子所以传下,但是到底是哪代祖先或是传说死于月牙湾的波斯王子是否为他祖先,已经不可考。 「但你说祖先交代不可爱上图中女子。」莎莎听太多故事,完全搞乱。 「总之,海玉旒和安德鲁之间比你想像复杂。更别提被扯进来的雷恩和任云雪。」尚恩只想带开话题,他觉得今天说这样够了,开始动手完成莎莎手臂上包扎工作。 「我总觉得海玉旒和安德鲁简直是相互虐待。啊!」莎莎满脸若有所思,突然大叫一声,不可思议般睁大眼看着他。 原来是尚恩故意在她手臂上打个紧结,算是罚她不听劝去过问海玉旒和安德鲁私事。 隔天早上,海玉旒跪在办公室门外长廊阳光洒满身上,伊莎莎躲在尚恩办公室门后偷看安德鲁狠心无视直直走进专属办公室。 伊莎莎看到这对男女如此当场傻眼,看见尚恩由走廊远远走来,莎莎只好躲回尚恩办公室免得又被唸。 「安德鲁。」尚恩走进安德鲁办公室的门,将手中报纸丢于办公桌上,提着眉望着安德鲁,提醒他外面情形。 「我不想见她。」安德鲁瞄了一眼欧洲八卦小报头条上他和海玉旒在机场一前一后被拍到的照片和头条『欧洲银行家之女与中国格格和影视大亨叁角恋』,淡淡回绝。 安德鲁心里正后悔将她由阶下囚变成堡里客人,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被她柔弱外表欺骗。 许久,两个高大身着深色合身西服男人一拉开门就看到跪在圆形大厅光洁大理石地板上娇小身躯。 「她在这里多久了?」安德鲁转头问门边保鑣。 「四个小时。」 「我们走。」他皱眉转头对尚恩说,举起拿公事包的手看了眼劳力士腕錶,心想接下来瑞士银行董事会议可不能迟到,和尚恩一起由她身边走过。尚恩忍不住回过头确认莎莎没再出来搅局,而是乖乖坐在他办公室上班,紧闭门板让他相信他派的併购学课程绝对多到莎莎在他回来之前出不来,扯开嘴角笑着转头离去,下一个黑石併购案说不定可以让她帮忙。 「莎莎。」尚恩摇醒躺在床上女人,这女人只要有空就昏睡。 「我很累,让我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再叫我。」莎莎又闭上眼,有气无力说着。 「工作做完了吗?併购学也念完?」尚恩把她扶起来坐着。 「嗯,在那。」莎莎意识不清回答,伸手指指梳妆檯上一堆纸和书构成小山。 「起来,有东西吃。」尚恩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莎莎还是没张开眼。 「你最喜欢的蛋糕。」尚恩自床头上端起盘子。 「你怎么知道?」莎莎张开眼。 「你上次在月牙湾旅馆宴会里吃得很开心。」 「噢。」莎莎顾着接过盘子,马上叉子叉了一口吃下,满足笑开。 「你今天没再去找海玉旒?」尚恩满意着看莎莎点点头。 说到海玉旒,莎莎看过那本古书上可能是海玉旒作的笔记,后来想到尚恩说朋友送的精美绘製盒子里图画还没机会看到,偷偷开啟后发现书里小图片竟是同一幅画。但看来跟尚恩办公室里古代中国仕女壁毯无关,画风和主题有不小差别。 「明天…。」尚恩还没说完,手机铃大响,划破寧静时刻。 「尚恩,阿拉伯王储在今天稍早去世,下一任继承人最有可能是萨勒曼。明天你见到他跟他确认军事佈属的事,我无法出席。」雷恩在电话那头。阿拉伯国防部长萨勒曼布拉齐兹亲王,在圣殿骑士团负责中东事务。 亲王还是阿拉伯媒体集团拥有者,他向来给外界亲近美国的温和派印象,跟几任美国总统更是往来频繁。几年前国家转型,叁十多位资深亲王组成忠诚委员会建立目前王朝,这个新继承机制目的在长远规划下,能够选出对王国发展前景最合适的王储。因为国王已经八十八岁,一旦萨勒曼接下王储称号,他就得行使国王职权治理国家。 「知道了。」 「有任云雪的消息?」莎莎看着放下电话的尚恩。 「雷恩在处理。」尚恩淡淡回答。 理智告诉她,她还是该离开回到自己原本平凡生活,尚恩和她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等所有事告一段落吧,人生地不熟贸然离开尚恩很快可以派人把她抓回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暂时当一隻把头埋在沙中的鸵鸟。 -- Chapter4 「怎么样?」安德鲁坐在床边忍不住开口询问眼前微微皱眉的老医师,海玉旒跪整天没吃饭跪到昏倒,已经昏过去好一阵子,医生赶到时她都没醒来过。 「明天早上如果还是感觉胃部疼痛,要到医院检查。背部旧伤发炎,让她吃止痛药和胃药,多休息,不要随意走动。膝盖淤血细心擦药几天就好。安德鲁,我理解你们很久没见,但太激烈了。」医生摘下老花眼镜望着他。 安德鲁听到这个双关语回想起以前,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不自然的看往别处。没有对这个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医生多所解释。 「送帕尔沙教授回旅馆,明天早上送他到机场。」安德鲁送医师到起居室门,交代保鑣。 「教授。」安德鲁像是想起什么。 「是。」老医生回过头。 「请相信尚恩的决定。」安德鲁也只能为自己好友说句好话。 白发苍苍老人只是点点头,没有特别表情,便随保鑣离去。 安德鲁关上门,忍着紧绷身体回到卧室,随便在更衣室拿件衣服帮她换上。 她白皙背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伤疤怵目惊心暴露在他眼前。 「呵,我在作梦吗,你怎么会这么温柔?」迷迷糊糊中,海玉旒半睁开眼睛喃喃念着。 「起来吃药,嘴巴打开。」安德鲁没好气的说。 餵她吃完药,窗外开始飘起羽毛状的白色点点雪花,他不计较她佔他床位,还为她盖上温暖又柔软的羽毛被:「快睡。」 安德鲁为自己找藉口,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进到他房里,也没那么无情,而城堡里工作人员各司其职,他不能要求别人照顾病人整夜,况且这个魔女还是离大家远一点好。 深夜,海玉旒张开眼,稍微移动颈部,湿毛巾由额上掉落。她看到床头有盆水,落地门旁接近暖气的贵妃椅上,安德鲁半躺着身穿美国名校绵T和侧边叁条白色饰条运动长裤伸直超出椅子的长腿,双手交叠在腹部,闭着眼似乎在睡。 她愣愣看着敛去白天威严神情而今安详睡着的男人,有种时光错置感觉,好像一切回到原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之前。好一会她才拉开被单,下床赤脚朝他走去,在他身前蹲下,伸手碰触他的脸。 「我又不会施魔法或是像十叁氏族喝血,还给我取个魔女称号。要是我可以吸血,一定第一个把你血吸乾。」海玉旒小声的说。 「你在做什么?」安德鲁浅眠,在她踏上地板那刻就醒来,大手抓住她手腕。 「好痛。」 当他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登时她手腕上已红了一片。 「你回客房吧。」他放开手起身往书房方向前进。 「安德鲁。」海玉旒喊了他的名字。 「你到底要什么?」他在门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海玉旒简短的回答。 「那你没有后悔的馀地了。」安德鲁转身走到她身前狠狠吻住她。 向来早起的安德鲁脸色跟窗外下雪天空一样阴沉,西装革履站在大床边皱眉瞪着眼前沉睡的天使脸孔,从来不留女人在堡里过夜,他应该起码把她赶回客房,但是他却狠不下心。 经过这些事后,他们两人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吗?他问着自己。 海玉旒突然翻身背对他,身体慢慢缩成一团。他马上感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安德鲁将她的身体扳回来面对自己。 海玉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打开双眼,只见她脸上充满痛苦。 安德鲁急忙用大衣包起她的身子,抱着她匆匆往外走去。 「萨勒曼。你怎么会在这里?」莎莎开门端过女僕手中尚恩早餐,惊讶看到女僕身后出现熟悉面孔,曾是她在商务航空工作时服务过的阿拉伯亲王。 「莎莎,一阵子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萨勒曼没有多做解释也也毫不惊讶伊莎莎在这。 在女僕离开后,走进属于尚恩的区域,身后跟着身着深色套装年轻女子。 「尚恩。」萨勒曼走到沙发坐下,好似他常来般自在。年轻女子站在他落座沙发旁。 「莎莎,你和夏雪去餐厅用餐。我和萨勒曼单独谈谈。」尚恩跟正在他桌上放下餐盘的莎莎说道。 尚恩对吃很随意,在欧洲时配合伦敦开市上班,有时所在地点又与纽约总部上班时间差很多,所以通常不去餐厅用餐。 「我以前在哪见过你吗?」莎莎在早餐桌上忍不住开口问。 亲王的新秘书夏雪安静得不可思议,不是高傲不理人,而是沉静,似乎看透世事,加上穿着保守,像她这样确实适合在阿拉伯亲王身边做事。 跟有话必说的海玉旒可是天差地别。 「可能吧。」夏雪推推眼镜,不卑不亢微微笑着回答。 看着莎莎和萨勒曼在远处有说有笑,尚恩心里满满酸涩滋味,安德鲁因为海玉旒生病缺席,而雷恩去救任云雪也不在,他必须充当这场城堡花园午宴主人,忙于应付圣殿骑士团成员和重要宾客。虽说他刚刚已经知道莎莎当商务机队空姐时服务过萨勒曼搭乘的飞机,算是比他早认识莎莎,但他还是满心不高兴。 午宴快结束,当他看到萨勒曼牵起莎莎细緻手背亲吻以示告别,他再也忍不住大步往两人走去。 萨勒曼和他那金发绿瞳却有亚洲人细瘦身材和脸孔的秘书惊讶看着向来性格冷静之尚恩异常行为。 「走。」尚恩直接拉扯着莎莎手腕往室内走,把萨勒曼和秘书当成隐形人。 「尚恩是哪根筋接错?」萨勒曼摇头。 「帕尔沙先生肯定很喜爱这个女人。」女秘书望着两人背影,脸上掛着神秘笑容。 「夏雪,我们回家。」萨勒曼转向穿上高跟鞋还是矮他一个头全身上下好身材被不合身白衬衫和黑色过膝窄裙包得紧紧的女人。他不懂活生生大美女为何把自己搞成没表情的老处女样。 当空姐的莎莎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多了,穿着得体不说,个性也温和许多,又常笑容满面。 「回哪个家?我们今晨才刚到,您不留在城堡?」夏雪推推猫眼型黑框眼镜,语调公事公办,像公务员似地,她不清楚主子又在想念那个家。 「当然是阿拉伯。这里的事我们目前插不上手。」萨勒曼耸耸肩,现任王储已病逝在瑞士首府日内瓦,留下的内政部长缺也已由年长亲王接任,再不回国,外界就要大肆批评他这沙国王室第叁代即将上任的新王储兼现任国防部长只顾花公帑游歷各国,或是传出千岁团亲王们该担任王储之类的间言间语。 他几个好朋友忙着追女人,也暂时没空理他。更重要是,尚恩那眼神,像是被下药,而尚恩午宴唯一接触到饮食是由他手上接过的,那些东西则是夏雪递给他。也就是说下药对象原本是他阿拉伯新王储,萨勒曼。至于下药的人,是他萨勒曼最信任女秘书,夏雪。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这,肯定要来个家法伺候了。 尚恩扯拉莎莎,穿过回廊和阶梯回到房间,大力关上门,将她甩在床上,强健双掌紧紧压住她双手。 「尚恩!你是着魔还是怎么。」莎莎挣扎,意会到即将发生的事。 尚恩忌妒得发狂,什么也听不进,撕裂莎莎身上衣服。 但他突然伏在她身上动也不动。 「尚恩?起来,你好重。」莎莎用力推他。 唐代 中东某城港口 「姑娘,可否留下姓名,来日回报?」唐姍拉着贝禄斯伊嗣隑的手用中土语言喊住穿得像年轻男孩般的女孩儿。 「夏雪。我们终会再见的。」女子说完神秘笑笑,转身淹没在市集人群之中。 「你是怎么找到我?我以为你死了。」在唐珊关上门后,贝禄斯将她拉进怀里。外面市集闹轰轰声响传进佈置简单房子里。 「我掉到水里,水流带我进入月牙湾旁石窟地下水源口,夏雪从西域要到大食,路过月牙湾,扎营在石窟水源旁,不巧遇上两方人马在月牙湾打仗,躲在水源口却刚好救起我。」唐珊没等贝禄斯多说,便接下去解释。 「后来我们没在战场找到你的尸体。」唐珊停了停,哽咽着说:「夏雪在我还没醒时爬到石壁上看见波斯军队剩下人马撤往邻近城市方向,跟敌方不同方向。她又听我说波斯王已搭船前往中土求援,推测这些残军会前往有港口的地方送出讯息给国王,便循着沙漠里还可辨认足跡方向,带着我来到不远海岸旁城市碰运气并打探消息,一进市集就好运打听到消息,找到在港边准备货品的波斯人,问出你躲藏之处。」 贝禄斯拍拍她背部试着安慰她,国破山河在,他到底该如何做才对,一走了之和唐珊回国过舒适日子,还是依父亲愿望继续战斗下去。 「莎莎?」尚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伊莎莎。 在遇见莎莎后作的怪梦和以前不同。 他质疑起自己,是否他自己不喜欢那个月牙湾传说,一厢情愿在梦中改变结局,连萨勒曼秘书夏雪都跑到他梦里。 不然他那连年恶梦不是已经消失无踪了吗? 莎莎背对着他,身上盖着床单,肩膀微微上下摇动,像是想起什么,他转过莎莎身子,看见她脸上泪痕 「对不起。」尚恩为自己行为道歉,望见她手臂上伤口包裹纱布因为挣扎又渗出粉色液体。 尚恩手机画面闪了闪,萨勒曼传来加密简讯,告知他被下药的事。 「胃癌。以海玉旒个性都见了面还没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瑞士洛桑某医院黑暗诊疗室里,只看到电脑萤幕的亮光,一名长相俊美的欧洲男子身着医师白袍,看完断层扫描电脑档案,转头望向安德鲁,用带点义大利文和法文调调的英文说。 「难怪她想要去送死换雷恩的女人回来。」安德鲁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不,我想她身为心理医师加上性格,送死不太可能。还记得她跟你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换成别的女人早就寻死了吧。应该是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积极治疗就会痊癒,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放弃回到你身边,对吧。」 「我觉得你这浪漫成性的义大利和法国混血儿当医师太可惜了,要不要改行当我旗下电影公司编剧。」安德鲁对此说法不以为意,起身往外走。 「等等。?你还不能带她走。让她留在医院几天。」男子打开灯,但安德鲁已经离开。 转到医院大厅,安德鲁马上看到一个跌跌撞撞熟悉身影。 「你要去哪?」安德鲁几个大步越过人群在人来人往医院大厅伸手抓住海玉旒的手臂。 「逃跑啊。」海玉旒双手死命的抓住墙边扶手,深怕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握住她双臂,安德鲁不理会挑衅,眼神认真审视她苍白的脸。 「好得不得了。」海玉旒撇过头言不由衷。 「不想要丢脸就乖乖的。」看着她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控制,安德鲁忍不住出言恐吓向来爱面子的她。 「不要。啊…。」话才落下,海玉旒差点跌倒,马上被抱起。 安德鲁把她塞进门口等候的房车后座里,自己也坐进车里。 「不必逞强。我都知道了。」看着车窗映照出瓜子脸上红色眼眶,安德鲁双手紧握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能接受她得到绝症而紧缩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 车子回到寇克斯堡,安德鲁长腿踏上阶梯时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看着在阶梯下披着他的驼色风衣还在迟疑的海玉旒,二话不说,他步下阶梯直接抱起她。从伊莎莎和尚恩,到僕人及保镖都惊讶看着安德鲁同一天连续两次异常举动。海玉旒只是静静伸手圈住他颈项。 到房间后她没有放开圈住安德鲁颈子的细臂。 安德鲁在床边坐下,让她坐在腿上,头靠在自己怀中,因为用力而浮出肌肉线条的双臂紧紧圈住她。 「我大概是得到报应。」海玉旒自嘲。 「嘘…...。不要说话,你身体好冷。」他阻止她开口说话,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他。认识许多年来,他还没看过海玉旒怕过什么。 伊莎莎跟在后面默默替他们关上门,从安德鲁突然叁百六十度改变态度来看,海玉旒病情应该严重到危及生命。 尚恩无奈看着伊莎莎转身靠在门上,突然瞧见他跟在身后惊吓模样。这阵子两人建立起来的信任让夏雪出一招就转眼成空,他真要好好跟莎莎解释才行。或许该要祸首萨勒曼解释。尚恩在心里默默想着。 夜晚降临,整个城堡变得超静謐,由山下朝山中央望过去,只见城堡灯光灿烂。整个日内瓦湖面一片漆黑,沿岸城市灯火在黑夜中散发万家灯火温暖感觉。几乎可以在脑海中想像,好似每个家庭在每盏灯下相聚用餐情景。 莎莎还是忘不了下午发生的事,对尚恩她瞭解太少,她从沙发起身跺到窗边望向窗外,轻抚受枪伤那隻手臂轻轻叹息。 尚恩自书房步出到客厅,听见叹气声。当他走到莎莎身旁,她没察觉,他伸手碰触莎莎手臂,她转头看他同时瑟缩一下。 「你还好吗?」尚恩从后面环着她腰部抱着她,满足地感觉她在自己怀里的踏实感,不再只有梦境里才会见到她。 「还好。」莎莎在黑夜里镜子般玻璃窗倒映中给他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告诉我,你为何叹息?」尚恩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手轻放在她肩上。 「我变得有点不像自己,应该是累了。所以我想回家。」开朗温柔的莎莎笑容里竟然有些落寞。 尚恩还来不及说些留下她的话语,手机不识相响起。 「如你所求,我帮你解释。」萨勒曼在电话那头边说看着被他绑在床上的夏雪。 「萨勒曼。」尚恩把手机递给莎莎。 「莎莎,你好吗?」电话那头传来温和低音男声。 「还好。」莎莎勉强说着,眼泪在眼眶打转,这阵子发生所有事情比她一辈子活到至今遇到的都还惊险百倍,她几乎到临界点。 「你现在或许很难接受。但你知道尚恩不是故意的,是夏雪下药。他在最后一刻用心智克服欲望,不是吗?他有何能力在这阵子相处下来你该很清楚。所以聪敏的莎莎,不管未来如何,用心和智慧去看,相信直觉。」 「你要处罚夏雪?」莎莎感到电话那头男人,语气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阿拉伯官员萨勒曼,而是媒体上所说有治理国家实权的阿拉伯王储萨勒曼布拉齐兹。莎莎很难忽略不明原因『据说』想对萨勒曼下药但却对她友善的夏雪。 「这个么,你就不必担心,也不要多想。晚安。」萨勒曼不愿多说。 「晚安。」莎莎说完看着被掛断通话的手机让尚恩收回去,心知肚明如果夏雪真做了什么,她可能会被处重罚。阿拉伯毕竟是保守国家,萨勒曼再西化,心里还是多少有大男人主义影子存在。 「你用过晚餐了?」 「我吃不下。」莎莎摇头。 「走。」尚恩不管叁七二十一,拉着莎莎往外走。 「走去哪?」莎莎抵不过他力气被拖着走。 「到了就知道。」尚恩回头朝她笑笑。 尚恩带她沿着大理石楼梯走下楼到空无一人的厨房,厨子们早就下班许久。银色厨具、抽油烟机、洗碗机,跟墙边冰箱都是同系列银色。墙边柜子、流理檯和中岛型流理台上放置炉子地方由黑色大理石和棕色樱桃木组成。 「坐。」尚恩把莎莎按到餐桌旁椅子上。 「你要去哪?」莎莎不想一个人待在无人地方。 「为你煮晚餐。」尚恩脱下西服,扯下领带,捲起衬衫袖子,边打开冰箱取出食材。 莎莎看着尚恩熟练洗菜、切菜、炒菜,脸上无意识地微微笑了。 不出一刻鐘,桌上陆续出现一道道菜。蕃茄炒蛋,西芹炒羊肉,还有蛋炒饭。 「你会煮中国菜?」 「不,在纽约常吃到街上午餐车这么做法,照作罢了。你以后可以教我做其它菜。」尚恩富含魅力笑容不断迷惑她。 莎莎笑笑没答腔,她不知道他们这种关係可以持续多久。 饭后,莎莎把碗稍微冲洗,放到洗碗机里。尚恩看着她背影,喝光手上啤酒。两人缓步走回楼上。在楼梯上,尚恩把不知道要摆那里又不愿再吓到莎莎的手放进裤袋,另一手勾着领带和西服在背后。莎莎轻轻将手搭放在他没掛着衣服那隻手的前臂上。尚恩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当两人踏到顶楼最后一道阶梯时,原本大亮灯光突然全暗,尚恩意识到备用发电没有将灯重新打开。由腰后掏出黑色自动手枪,快速拉着莎莎往几步之遥掛有西西公主油画的墙走去,黑暗之中尚恩推开墙,两人进入墙里它就自动闔起。尚恩打开灯,按下眼前跟城堡格格不入的超现代透明电梯,一旁有年代较久的铁製旋转楼梯。 「这种古城堡都有秘密机关走道。这部份电源是跟城堡本身分开。」尚恩解释。电梯带两人进入地下第叁层,莎莎原本以为城堡只到关过海玉旒的地下第二层,原来地下二层百年灰尘和弃之不用是故意的偽装! 「副会长!」身着蓝色西装男人迎向前,竟然是尚恩在纽约黑石总部的特助。他对莎莎点头打招呼。 「会长呢?」尚恩大步走进宽敞空间,有不少人在里面工作,但是可能因为下班时间很多座位是空的。 「请看。」墙上一堆画面里多出几个城堡内外监视画面,其中有电源室,城堡电源室较现代由前任堡主所建,为了大部份木造城堡建筑防火安全,是建在城堡主建筑外。 「是绑架任云雪的那叁个人。」伊莎莎惊呼。 「这是几分鐘前画面,他们应该闯进来了。留在这,我得去找海玉旒和安德鲁。」 尚恩指示几个人跟他前往,拿出耳机戴上。 「联络雷恩,确认他救已出任云雪。」尚恩对特助交代。敌人应该是来报復救走人质,否则不会明目张胆入侵。尚恩说完很快给莎莎一个拥抱。 「安德鲁?」尚恩将手上西装掛在一旁办公椅,试图和安德鲁取得联络,边和几个男人往电梯走。 莎莎跟上前去,拉住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尚恩脸上掛着笑离去。望着他远去背影,她跌坐在某个办公椅上,什么都没说,她好像渐渐习惯这种随时有状况的生活,但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能这样过下去?又能过多久? 「安德鲁?」尚恩再次试着联络。 「尚恩,我在日光室。」日光室是堡里种植各种植物的地方,许多欧美寒冷国家房子都有这种设施,许多植物需在温室生长,而人们也可到此晒冬阳又不必忍受冬天温度。 「两男一女,跟上次月牙湾同一批人。」尚恩回道。 「已摆平一人,你先去前厅找海玉旒。我会赶过去。」 「好。」尚恩指示几个人往日光室方向,几个人跟他往大厅走。 海玉旒手上握着古董小型银色左轮手枪,将子弹装入,躲在图书馆法式布质长沙发后面,手枪和子弹原本摆在图书馆透明盒子里当装饰品,情急之下她从玻璃柜拿出手枪和仅有的六发子弹。她熟知整个城堡,当然也知道自动发电没起作用,她强忍不适离开房间跑到这个图书馆前的大厅找她唯一想得到能立即方便取得的武器。在美国念书遇上安德鲁之前有某个热爱射击的教授带全班到郊外射击中心学习,她因此学会用枪。 「就算枪可以用但只有六发,看运气了。」海玉旒小声对自己说着,她从没对人开过枪,算是心理建设。 「有密秘通道可到图书馆吗?」莎莎突然想起城堡里唯一有枪的地方就只有图书馆了,去厨房拿刀又太远。尚恩和安德鲁为追纵敌人,必会走一般路径而非秘密通道。 「只到堡外图书馆外面,但我可自外打开图书馆暗窗,您想做什么?」尚恩的特助看着瞬间莎莎改变的眼神,心里担心起他要如何对老闆交待。 「你会用枪吗?」莎莎不容他退缩了。 海玉旒听到图书馆窗户由城堡外面打开一条小缝,举起枪对准窗外。 「海玉旒、海玉旒。你在这吗?是我,莎莎,在这里。」莎莎小声叫唤。 「吓死我,我差点就开枪了。」身着运动服的海玉旒在地板边爬边说。 汉斯拿着自动手枪在两个女人身后戒护,额头爬满冷汗。 当海玉旒好不容易爬出窗外,叁人听到多支手枪上膛声。 「莎莎!?该死的你。」尚恩就着月光认出叁人,挥手让部下放下武器。 「尚恩,剩下两个已解决。」安德鲁和花园里赶到他身旁的部下看着躺在地上尸体快速风化随风吹走,透过耳机告诉尚恩。 十叁氏族是吸血鬼,要用银製子弹才能使他们消失,否则他们永生不死。 「已找到海玉旒。」尚恩回道,双眼严厉瞪着莎莎。 「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尚恩在房间里来回跺步。 「我可以眼睁睁坐着不动吗?」莎莎坐在床上语气淡然反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吓习惯,还是吓到没办法復原内心创伤才变如此反应。 「该死!难不成以后你都要这样?」咒骂一声,尚恩双手抱胸站在莎莎面前。 「以后?这种事常发生吗?」莎莎反问。 尚恩决定目前不让莎莎知道更多。 「时间很晚,睡吧。」尚恩强迫自己冷静和忍耐,不要去想恶梦差点成真。 「嗯。」莎莎忍不住打呵欠,这一天发生许多事,大半夜她也不要自己再去多想。 「尚恩,留下来。」莎莎开口留住因为下午差点侵犯她而想到书房睡的尚恩。 他在门前愣了几秒,莎莎从他身后抱住他,拉下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她不想在整晚担心会失去他后,独自辗转难眠。 -- Ⓟo1➑KK.てℴм Chapter5 从十叁氏族入侵城堡不成后海玉旒开始不跟安德鲁说话,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为安德鲁和安德鲁身旁的人带来危险,还自己回到客房居住。看在尚恩和莎莎眼里,海玉旒多少有惩罚自己的意味。 「你不管她好吗?」尚恩声音在安德鲁耳边响起。 「她这几天状况如何?」站在办公室窗边望着海玉旒在花园中和莎莎有说有笑,他缓缓开口问。 「她是配合的病人,病情暂时控制得宜。」带点义文或法文腔调的英文男声回答。 「我是敏感的人,直接告诉我她到底剩多少时间。」安德鲁双手插在西装裤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很难说。」医生漫不经心回着。 「什么叫很难说。」抬头望向医生,安德鲁皱眉粗声回应。 「要看术后復原。」医生和尚恩对看一眼,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说,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 「开刀?」安德鲁眉头皱得更深。 「切除胃部病灶之后很多东西她都不能享用嘍。不过能不能开刀还需要评估她的身体状况。」长相俊美的医生将双手插在西裤口袋。 「我从没看她生病过。」安德鲁双手抱胸。 「她离开你之后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癌症可能发生在任何时候。」医生双手一摊凉凉的说。 「一定要开刀吗?」安德鲁望着医生。 「目前为止没有更好方法,但开刀不代表以后不会再復发。」 「你确定?」莎莎在早餐桌上张大眼看着海玉旒,虽然她不知前因后果,但两人感情应该不是假。 伊莎莎自认好不容易松口气,这下又有新刺激。 「我以前惹过很多麻烦,你没看堡里所有人都对我客气又冷淡?」不知是否莎莎职业的关係总是亲切温柔,海玉旒放心要求她。 「是没错,但是。」莎莎脸上写满迟疑。 「没有但是。」海玉旒有时霸道得不容别人拒绝。 安德鲁自行驾车依海玉旒的指引转进瑞士日内瓦市区附近湖畔巷弄,地上不是一般柏油路,而是歷史悠久马车砖头路。黑色高级轿车在以有小巧中庭闻名的一排古董屋前于有个黑色钢门的房子前停下。 海玉旒拿出磁卡刷过门旁小装置,旁边一道小木门朝内弹开。安德鲁推开这扇马路通往中庭的木门,中庭种满花草,还有一个小型喷水池,还有张长椅可坐。她领着他经过中庭步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进入阳台般走道。到了扇镶嵌两排大方型玻璃的现代浅色木门前停下,上面有个密码锁。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常在瑞士工作还住在这里吧。」海玉旒边说边按密码解除门锁并推开门。 「我没有刻意找你。」安德鲁跟在她身后进入房子缓缓的说。 海玉旒回头给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边脱下贝雷帽和大衣掛在玄关,然后顺顺长发。 两人进入一边窗户面向马路和一边窗户面向中庭的客厅,墙边整个书柜都是书,地板是浅原木色,黑色皮製沙发面对墙上平面电视,同在室内的厨房透着窗外光线,海玉旒走上黑色铁製回旋梯往楼中楼的房间和浴室前进,安德鲁随意在客厅坐下,顺手取出智慧手机开始办公,他以为她想整理私人物品。 许久,安德鲁觉得有点不寻常,叁步併两步走上阶梯,因为海玉旒向来不喜欢让人久等。 海玉旒提着小型袋闪进浴室里落地镜后方通道,安德鲁来不及阻止镜子关闭:「海玉旒!」 看海玉旒御寒的穿着,安德鲁知道是通往大街,即刻往来的方向推开门跑到外面。海玉旒由后巷暗门走出,坐进深蓝色豪华轿车,安德鲁只来得及看到车子离去。 莎莎央求代替安德鲁到日内瓦开会的尚恩让她一起出门逛逛,日内瓦市区不大,她趁机支开司机兼保鑣,依海玉旒指示到日内瓦某间医院见一位医师拿车钥匙再开车去接她。 当安德鲁接到通知赶到医院,海玉旒已经完成手术。 「情况不太好,她本来不想再见你,但切下来的组织化验后有点不妙,我以医生的立场判断,她需要你支持撑过接下来復原治疗。除非…你不介意我用十叁氏族的『那个方法』。」医生看着冷静自持着称的安德鲁脸上细微表情变化。 「不要拿她当白老鼠。」安德鲁不安地拋下一句话便离去。 安德鲁慢慢踱到病房前,手放在门上迟疑了一下才推开门:「你们先回去。」 尚恩点点头,拉起莎莎手往外走。 在病床旁的椅子落座,他执起海玉旒的纤纤玉手,在自己双手里轻轻握住。 床上人儿一动也不动,及腰黑发对照她失去血色的脸孔,看起来像是没有生命瓷娃娃。 「海玉旒,快醒来。」安德鲁将她的手靠在自己额头上。 「我做错了?」瑞士日内瓦湖畔莎莎接过冰淇淋店店员手中甜筒冰淇淋。 「没有。」尚恩摇头拿着热咖啡,在店外有着遮阳伞的露天座位椅子上坐下。 实际上,莎莎推了安德鲁和海玉旒一把,所以算是给两人台阶下。 「你还没跟我说到底他们是怎么了?」莎莎后来又找机会偷看海玉旒给她那本古书和附上的中文註解,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简单来说,就是闹得跟离婚上法院夫妻差不多。」尚恩拉拉松掉领带。 「但是?」莎莎用甜筒附上的小汤匙吃起冰来。 「虽只是男女朋友,但比离婚复杂的多。多年前,海玉旒跟敌人合作处处和安德鲁作对。」 「真的吗?可是她好像很爱他。」莎莎歪着头回想两人之间这阵子总是有点情愫的相处。 「当局者迷。」尚恩打开咖啡上白色塑胶盖子。 「多跟我说一些你们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圣殿骑士团的职责?」 「必要时代理会长安德鲁做决定。」他没告诉莎莎他还有个责任,保存好『神諭』。『神諭』是一本老旧古英文书,外表可能经过修整成精装硬皮书本,虽然有岁月痕跡但尚称完整。里面有些字被涂黑,像是密码般。 「尚恩,你回纽约前,代替我去趟中国。伊莎莎刚好可以帮你翻译。另外,那西班牙着名画家在纽约艺廊被偷那幅画找到没?」瑞士寇克斯堡办公室里安德鲁交代着。他夜不成眠,看来很疲惫。 「好吧,我替你去。画找到,已先用匿名电邮通知,然后快递到纽约了。另外,中东国家某位前总理辞世,已用圣殿骑士团名义送出弔唁信。」尚恩没多问,现在安德鲁心烦,不是问问题的时机,安德鲁想留在瑞士当然是因为海玉旒病情。还有不希望莎莎继续被海玉旒利用她的同情心,这会为她们带来更多危险。 「知道了。临时增加你的工作量,抱歉。苏州和杭州合作投资案。案子评估所需要的资料电子档已加密传给你。萨勒曼如果有空会过去帮你。」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景吸引不少名人一游,许多有着名电影和华语电视剧都是在此拍摄。没到过苏杭的伊莎莎被自机场接他们的车子沿路开过风景迷住了。苏杭古意盎然,旧城歷史悠久,到处都是白墙红瓦,流水拱桥。 两个小孩子骑车过马路时,正遇到莎莎和尚恩搭乘的车子在马路上回转到饭店车道入口,黑色劳斯莱斯车横在小孩面前,小孩竟从马路上车与车之间穿行而过,无拘无束的样子。 车直直开往开幕不久的杭州西子湖旁渡假式旅馆,其着名在建筑细节中融入许多西湖特色,小桥流水和江南风格建筑特色门廊窗台,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吸引许多名人雅士前来探访留宿。 车子越过门口打着酒店中英文字样和标志的石头,穿过江南格调低牌楼门,不久在大厅前停下。 「您好,帕尔沙先生。」训练有素的饭店人员迎上前,为他们开门,早已知道贵客姓名。 「下午你想去哪?」尚恩在进入房间后问莎莎。 「有时间可以出去吗?」莎莎眼睛发亮。 「就只有半天,明天开始就要工作。才能早点回美国。」尚恩明白莎莎想回家好久了。 「我要储值两张公共自行车IC卡。」下午莎莎和尚恩依饭店人员导引来到储值公共自行车IC卡的地方,开口说好久没说的中文。 「人民币两百元押金及一百元储值。」管理人员朝莎莎说,边好奇看着她身边的外国人尚恩。 自行车租车点遍及城市,整排长得一模一样的空车等待租取。 「选一辆喜欢的车吧。」 「怎么使用?」尚恩过习惯别人伺候好好的日子,突然要当平常人还不习惯。 「说明上说用IC卡在锁柱上一秒就会自动开始计时,一小时内免费,一小时以上每小时扣一元。全天租用同辆车十元。」 莎莎和尚恩在陌生的里弄间穿梭,下车走进狭窄巷弄里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竟有漂亮林园和凉亭在其中。 还有漂亮的苏杭美女;呢喃的吴儂软语。 感觉好似回到中国古代里生活。 两人一前一后骑在西湖畔林荫道旁,莎莎想知道尚恩是否跟上便轻轻按铃,尚恩竟然懂她的意思也轻轻按铃回应。 停下休息时,尚恩趋前停在莎莎身边,一位长发大眼中国女子骑过停下的两人身旁时朝他们微笑着说「好浪漫啊!」就瀟洒甩甩长发骑走了。 「她跟你说什么?」尚恩听不懂中文。 「没事。」莎莎微微红着脸。 在杭州骑自行车走苏堤,两边杨柳款摆、水波荡漾,感觉微寒凉风由湖面拂面而来。骑车比走路方便快速,所以可遍游西湖每一个角落。两人逗留徘徊,倚着古朴门窗和西湖美景拍照,不知不觉夕阳开始西下。两人找到地方还了自行车和IC卡,安步当车来到西湖旁两层洋楼建筑咖啡馆,二楼可饱览西湖似画景色,就像在大型江南庭园里喝咖啡般望着太阳消逝。 「我们此行的目的你还没跟我说。」莎莎手拿熟悉的热焦糖马奇朵咖啡饮品,嚐起来却还是跟美国同名饮品不太一样。不知是水还是材料取自当地之缘故。 「代替安德鲁来看投资案进行如何。」尚恩手上拿着智慧手机上网看美国公司总部传来的公文和信件,边喝也在咖啡馆买来的法国沛绿雅气泡矿泉水。 莎莎记得他除了喜欢喝碧螺春绿茶,就是水和黑咖啡。 「在哪?杭州吗?投资什么?」莎莎好奇问道,她开始对尚恩和他银行家之外身份好奇。 「不,是西溪湿地国家公园里的国际俱乐部里五栋新酒店,聘请来自瑞士、西班牙、日本、德国、美国五位建筑设计大师。」 「原来是杭州的叁西之一。西溪湿地,西湖和西泠印社在古中国称为『叁西』。」看到不懂中国歷史的尚恩迷惑看着她,她马上接下去解释。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典故。」尚恩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何时何地,他记得在这次之前没到过杭州,却觉得很熟悉。 中国菜虽然他从小时候在纽约吃过,但似乎也在一开始就很习惯。 「走吧,旅馆帮我们预约的晚餐时间差不多到了。」莎莎不只是上班时间的秘书和助理,下班也因为日夜相处,又曾待过注重准时的航空业,就成了他私人闹鐘。 在半天骑车瀏览杭州西湖美景后,两人牵着手走过浪漫的西湖断桥,沿着种满杨柳的白堤步行,来到古緻典雅江南建筑杭州百年老店楼外楼。服务生带着两人来到二楼露台就座,眺望西湖夜色,品味杭州菜的歷史和美味。 「中国到处是故事,这里又有怎样的故事?」尚恩难得有间情雅緻。 「旅馆人员说这家楼外楼创于中国清朝,大约是西元一八四八年,店名取自中国宋代诗人林升诗中『山外青山楼外楼』,以传统杭州菜闻名。」莎莎担任空服员时,就很喜欢在工作中飞到各地时到各地旅游,所以对各地典故都很有兴学趣习。 不久桌上摆出满满一桌菜,西湖醋鱼、宋嫂鱼羹、龙井虾仁、叫花鸡、东坡肉、虾爆蟮、西湖一品煲,还放着一壶本地有名的龙井绿茶。 两人没有注意到远远地有两个身影跟着他们老半天,直到两人在餐厅搭上酒店派来的车。 「面积十六万平方公里的西溪湿地,分为中国湿地博物馆公园、五星级酒店区西溪天堂和仅限艺术家以及製片公司租用的创意產业园,共叁大区。西溪天堂含西溪悦榕庄、喜来登度假酒店、悦椿度假酒店、曦轩酒店、布鲁克酒店、国际青年旅舍,以及精品街。」杭州西溪喜来登度假酒店新颖会议室里有人正用电脑简报投射在大萤幕上介绍着整个投资案已完成和正在进行施工或计划中的部份。灯光微弱的会议室里除了尚恩和莎莎还有一些不同区域外国投资者。应该是萨勒曼和夏雪的位子空空如也,莎莎没有多问,毕竟萨勒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义上是尚未登基阿拉伯王储。实际上已贵为一国之君。夏雪上次想对萨勒曼下药但害到尚恩,也不知道是否被萨勒曼处以重罚。目前行程也很轻松,看来也不需要多一组人来。 酒店巧妙融入湿地的自然与西溪的人文,饭店外观是白墙灰瓦加上朱红色大柱子的江南水乡风格建物,室内设计与规划犹如古代中国贵族居住地方。位于西溪湿地东侧,饭店大门口对面满是白色芦苇的自然湿地,空气清新。 欧式自助午餐提供的龙井茶里还洒入香气逼人的桂花,各式各样餐点和甜点里也可见季节性美味。 可能因为美丽风光而放松的尚恩和莎莎没查觉不远处,在饭店建筑的另翼,咖啡厅里坐着两个男女隔着层层落地玻璃墙看着他们在餐厅里的一举一动。 尚恩拉着莎莎的手快速下车,闪到中国苏州高速铁路车站现代化诺大车站月台里某个大柱子旁。 「怎么了?」莎莎疑惑看着站在她身前像是在找什么的尚恩。 「有人跟着我们。」 「你会不会看错。」莎莎背靠着柱子,背脊一阵发冷感觉。在杜拜被枪击阴影还没远去,在瑞士城堡里被突袭还在记忆里。莎莎下意识伸手按住自己受过伤復原的手臂。 「我已经注意好几天。」 「真的?」莎莎惊讶往四周看看,这几天她完全没注意到。 「现在没追上来,应该还会继续跟着我们,我们不动声色走出车站。」尚恩亲一下莎莎脸颊,装做两人只是停下来享受片刻亲暱。 「好。」莎莎深呼吸,脸上装出微笑,拉着尚恩手掌。比起一开始,不过几周前刚认识尚恩时,她越来越习惯这样不知何时会出状况的生活方式。她知道有他就会没事。 车站外头阳光灿烂,车站外有人举着写上尚恩姓氏帕尔沙的牌子等候,戴着帽子和雷朋太阳眼镜的高瘦司机拉拉立起白色衣领,看到两人走来,站在开啟车门旁朝两人鞠躬。 「请进,帕尔沙先生。」司机声音低沉沙哑。 尚恩连开口都没有就先把莎莎塞进后座,自己再很快进入车里。 替两人关上门,司机马上身手敏捷绕过车头进入驾驶座开车。 「两位近来可好?」车开动,萨勒曼好听的中音传来。 「萨勒曼?夏雪?」莎莎眼睛适应车内黑暗,惊讶看着拿下帽子甩甩长发的司机是夏雪,副驾驶座上萨勒曼转头看着两人。 「有人跟着我们好几天。我想是十叁氏族。」尚恩看来一点都不紧张。 「我知道,我也跟着他们。」萨勒曼投以一笑,所谓螳螂补蝉黄雀在后。 「莎莎小姐,你脸色不太好。」萨勒曼转向紧握着尚恩手掌的莎莎。 「我还好。」莎莎这才回过神笑笑。 「夏雪,那我们就开始今天市区观光。」萨勒曼朝夏雪说。夏雪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专心开她的车。 萨勒曼拿出个牛皮纸袋递给尚恩才接下去说:「那我们就由苏州四大名园开始。」 岳王庙、灵隐寺、苏东坡、白蛇娘娘等縈绕在杭州和西湖的故事、传说与人物让莎莎意犹未尽,当然乐意继续在苏州探索。 莎莎松口气,看来夏雪和萨勒曼之间一切如常,没有因下药事件改变。 夏雪还是不多话,默默跟在萨勒曼身旁。不过说没改变,好像两人看着对方眼神变得不太一样,多了种什么特殊感情似地。 苏州的四大名园为宋代的沧浪亭、元代的狮子林,明代的拙政园,清代的留园。 唐代建设只剩下一些白居易当官时的建树。 苏州是古代江南的最大的城市之一。于公元前五一四年,吴王闔閭令伍子胥建城至今两千五百多年。 苏州有东方威尼斯之称,也是到处都是桥和水,以其水乡特色而闻名。 「你看坐在那桌的一男一女。」午餐时间尚恩将装着碧罗春茶有着茉莉花香的茶杯举起在喝下前说着,他一进餐厅就看到跟着他和莎莎好几天的男女,在莎莎和夏雪用完餐到化妆室补妆时才告诉萨勒曼。 「这几天我看只有这两个人,这好办。」 四人故意带着跟踪他们的人团团转,而不直接进旅馆。 游完四大名园,天黑前最后来到虎丘。 苏州火车站的出口旁白色砖墙上写着传说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所说『到苏州不游虎丘,诚为憾事。』到苏州不能不到充满传说故事的虎丘,其中一个传说这里是吴王陵寝。 换下司机衣服恢復女装,金发绿眼的夏雪站在虎丘园里真娘墓前发愣。 「夏雪?」莎莎看着眼前平凡无奇古亭。 「嗯?」夏雪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莎莎发问。 「没事。」夏雪扯开个笑容。 她们没注意到身后两个男人戒备起来,准备在此解决敌人。 尚恩拉着莎莎先走,萨勒曼与夏雪还是佇立在墓前。 「夏雪,你想起些什么?」萨勒曼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前因后果,差点因为夏雪想对他下药但反而是尚恩被下药,而重重处罚夏雪。 夏雪对萨勒曼自称是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洛阳人,年龄超过千岁,为等待当年错过彼此的萨勒曼转世,跟十叁氏族做交易换得永生,辗转流落欧洲,外表停留在30岁,她有新疆哈萨克族血统,为了隐藏身份在每个时代都以易容术用不同年龄外型示人,现在则是染金发戴绿色角膜变色片?,看似俄国或东欧国家某些接近远东地区人种。 「唐朝时,我的养父母去世,我在苏州被骗当歌妓,总算等到当时转世在富有人家的你。但你…。」夏雪表情僵硬。 「我做了什么?」萨勒曼不懂中文,看不懂虎丘园中标示出的真娘墓典故。 「你…。」夏雪还来不及说明,就被萨勒曼拉到别处。 「往前走不要回头,到尚恩和莎莎那儿去。」萨勒曼于她身后说。 夏雪感觉到他掏出武器,就开始缓缓如散步般往前走去,将手机拿在手中,她知道敌人很近,萨勒曼才会警觉起来。她进到有着许多树荫的步道,便很快往前奔跑。 「拨给莎莎。」夏雪朝手机下指令。 「该死。」拨出几通都没有人接,夏雪忍不住骂出声,加快脚步往前方树丛跑去。 突然有阵阵枪声由她后方不远处传来,夏雪停下脚步转身,同时看着握在手上手机震动着,来电显示是莎莎。 「夏雪?我们没事。」莎莎声音由电话那头传来,她和尚恩也同时听到枪声。 「夏雪?」莎莎没听到回应,又问了一声。 被萨勒曼击中的男人变成灰尘,很快被风吹走消失在空气中。 夏雪手中手机掉到地上,她回头看到萨勒曼身后还有个女人,她很快掏出开高叉的长裙下腿间小型银色手枪朝对方开枪,女人也化为尘土消逝在风中。 「我差点以为又要等你几百年后转世了。」夏雪将手枪放回腿间时,为缓和情绪边开玩笑般地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萨勒曼板起脸孔,弯腰由地上帮她捡起手机。 莎莎和尚恩也在这时回头跟他们会合。 「你们没事吧。」莎莎紧张问着两人,她那空姐职业病过度关心又发作。 「快走。」尚恩警戒看着四周,毕竟在不熟悉的国家,虽然稍后可以用各种管道阻止这里发生事情的风声,但凡事要小心。 萨勒曼当晚找出关于真娘墓的资料,他看完后走进卧室,夏雪正在为两人打包准备回沙乌地阿拉伯。 隔天晚上他们就要跟准备也返回纽约的尚恩和莎莎在机场道别,踏上各自归途。 萨勒曼身为有实权的王族,已无法跟以前阿拉伯部长时期一样经常自由地四处游歷,宣称是促进外国对国家的了解。 现在只要事情完成就得立刻搭乘私人飞机返国。 「除了你告诉过我,你出生时的魏晋南北朝、在波斯遇见莎莎前世的中国唐朝和现在,我们还在那里遇见过?」 「中国清朝。」 「这些时间为何我们都没在一起?」萨勒曼其实还没完全相信她的说法,毕竟长生不死这种事太不实际。 「唐朝因为跟你生气差点自杀啦,后来你转世我就追到阿拉伯半岛。噢,还有清朝你死了。」夏雪双手插腰,作思考状。 「还有,你怎么老做风月场所的工作?」 「古代中国『正常』女子大门不出房门不迈地,是要我上哪去找工作?」夏雪鼓起双颊装生气状。 他难道感觉不到为了他,她有多辛苦? 夏雪翻翻白眼继续整理行李,她是卖笑卖艺又不卖身,他到底在不爽什么? -- Ⓟo1➑KK.てℴм Chapter6 「莎莎?」尚恩找到站在阳台靠着栏杆发愣的女人。 「我在这儿。」莎莎回过头出声。 「你正在想家吗?」尚恩自她身后用双臂圈住她,矮他一个头的莎莎往后靠在他胸前。 「不是。我觉得这里给我一种奇异熟悉感,但是我很确定没来过苏州。」莎莎眼睛看着酒店外夜景,夜晚点点灯火映在水中,随着水面波纹摇晃。 「所以捨不得离开?想留下来」尚恩自从踏上这个水乡泽国,就有种他和莎莎会离别的预感。 「不,我在美国的朋友们都快忘了我。你看我手机简讯越来越少,我想家。你也要回去工作的。」莎莎笑着说,转身在他颊上落下个吻。 尚恩不满足,在她唇上要着更多吻,莎莎轻推开他,娇笑着跑进房里。 尚恩跟进房里,几个大步追上童心大开跟他玩躲猫猫的莎莎,抱着她落在柔软大床上。暂时忘记所有现实生活的一切,属于恋人们的夜晚才正要开始呢! 出席之前在杭州投资会议的外国投资者通通受邀参与这场在苏州唐代所建私人宅邸的欢送会。主办单位安排来宾自不同小路进到园子里派对会场。尚恩从走进园子就开始有点不对劲。这地方看上去很熟悉,他是否来过?他甩甩头,勉强继续走,待走到人少回廊,他再也无法控制那晕眩感。 「尚恩!」尚恩在莎莎惊呼之下昏厥。 走在两人身后的萨勒曼接住他。 「脱下他外套,解开上衣最上面几颗扣子和腰带。让他曲腿躺下。」夏雪交代着撑着他身体的萨勒曼和莎莎,不急不徐由大包包里拿出早就预备好的湿巾和小枕头递给莎莎。 莎莎因是空姐出身,对照顾急病病人还算不陌生,马上照做。 「唉呀!针放到哪去了。」夏雪没跟两人多做解释,蹲下身双手翻着放在地上的包包。 闪电划过漆黑天空伴随轰轰雷声,走在古代中国林园穿堂准备回房的莎莎突然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尚恩看着走在他前方的莎莎突然停下脚步。 「啊!」下一个雷声吓得莎莎掩耳蹲在地上,大雨掩盖去她的惊声尖叫。 「别怕。」尚恩拉起她往前走。 「啊!」又一声闷雷,莎莎躲入他怀中。尚恩这才注意到两人穿着奇特样式的衣服。尚恩没有时间深究,索性将她抱起,迅速带她回房,赶紧关上房门。 「别走。」身处黑暗室内里,莎莎身体和声音都在发抖,拉住正要放下她的手。 萨勒曼站着警戒四周,确认暂时没人走到这区域。 「找到了!」夏雪迅速打开纸摺小袋,拿出包在纸里的一根针, 。 当她往尚恩手上刺下去时,不明究里但是相信萨勒曼和夏雪的莎莎用手遮住眼睛不敢看。 「醒了。」夏雪拉开莎莎遮着眼的双手。 萨勒曼伸手拉起尚恩,扶他走过一小段回廊,进到主办单位单独为每个投资方安排的独立午餐包厢。夏雪则在他们身后拉着还在原地发呆的莎莎跟上。 「他只有昏倒几分鐘,没事的。」夏雪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莎莎忍不住发问,夏雪好似什么都懂。 「这个嘛…。海玉旒给你的那本波斯文古书上提到个中国公主和波斯王子相遇的故事。」夏雪不忍心莎莎和尚恩继续不明究理,她不知道今晚一别,多久才有机会面对面跟莎莎提点这事。 「你怎么知道海玉旒给我本书?」莎莎满脸惊讶,站在包厢门口打断她话语问着。 「那本书我是在海玉旒在巴黎开设古董店里工作时由仓库找到的,典故也是我向她说的,我还看过那故事里插画原画掛在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当然,更不必提尚恩纽约办公室里那幅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国仕女图壁毯。我和萨勒曼都看过几百次。」 「所以萨勒曼早就知道我跟那图上女子相像,但我在工作时认识他,他什么都没提过。」 「怕吓到你吧,也或许是觉得只是巧合。萨勒曼什么都不知道,对外国人来说亚洲人都长得很类似。除非…他看过尚恩保护着的书。」 「尚恩保护着的书?」 「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萨勒曼将尚恩安置在包厢沙发上。 「来啦。」夏雪朝里面喊道。 「没办法多说,萨勒曼和尚恩不知道我知晓圣殿骑士团的一切,等你回纽约后再聊。」夏雪拿出名片给莎莎,上面有她私人通讯方式,便拉着莎莎进门。 「尚恩。」莎莎一进到包厢便到尚恩身边。 「我好像来过这里,我刚刚还梦见你和我在这里,穿着奇装异服。」尚恩甩甩头,似乎头还昏昏地。 「奇装异服?是像这种吗?」莎莎指向厢房里展示的唐代男女中国服装,这个林园起始于唐代,邀请函上提到是唐代建立的私人宅邸,后来歷经几番易手和不同朝代才慢慢增建到今天的中国园林规模。 「类似。」尚恩联想起他那经年恶梦不是在遇到莎莎之后没再发生过,怎么到这里突然发作。以前他都是夜晚熟睡才会做恶梦,从来没有大白天发生。 用完午餐,主办单位邀请各国投资人或投资代表开闭门会议,其它秘书和助理则集体游园,有专人用英语解说园内一切。 「这是…。」莎莎看到园里某个展示厅里收藏两个摊开展示的画轴,和不少摊开做工精细的锦帛布一起展示,她悄悄拉夏雪落在队伍后方。解说人员说这些艺术品据传是庭园原来唐代主人留下。 「诗仙李白的『代别情人』,尚恩纽约办公室里那仿中国仕女图织成的古波斯壁毯下方写的诗,都过那么久保存良好我想应该不是李白本人写的吧,应是临摹。还有,这幅据说是唐代仕女画家张萱真跡的中国仕女图应该也是后人临摹,我想尚恩那古波斯壁毯画就是模仿这张萱画来的。」夏雪自顾自点点头,她曾是海玉旒在法国古董店的东方古董经纪人,当初在巴黎是数一数二的东方古董鑑定家,没有实际拿在手中鑑定,单以眼所见她还有自信自己出发前收集的资讯应该没错。 旁边有个解说小牌子也差不多是写着如此。 「所以这里是…?」莎莎心里也猜到夏雪要说什么,但心里觉得太诡异。 「没错,你和尚恩前世跟这园林在唐代肯定有什么关係。」夏雪看着莎莎脸上变化。 「对不起,我有点无所适从。」莎莎吓到般地表情怪异,她虽然是华人,但毕竟是现代人,对什么前世今生的说法,她充满疑问。 「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夏雪决定暂不说出她知道的整个故事,还有在前往古代阿拉伯寻找萨勒曼转世的路上遇见过前世尚恩和莎莎的事,目前只能点到为止。稍后待尚恩和莎莎回到原本正常生活常轨,而她能跟萨勒曼提出证据证明她真是他的千岁情人后再一一公佈吧。莎莎这几个月跟圣殿骑士团这些人和古灵精怪的海玉旒也经歷够多惊吓,要是知道她——夏雪实际年龄超过一千岁,还有她跟十叁氏族学来的长生不老方法,不当场吓跑才怪。不是每个人都能跟阿拉伯王储萨勒曼一样见多识广兼超级镇定,更何况莎莎虽是见过世面的空姐但仍然是个可能会比较害怕的女人啊。 下午和其它投资人离开苏州林园午宴后,四人直接驱车前往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两架私人飞机已在机坪上等待。 「莎莎,这个给你。上机再打开。回纽约后照顾好我的兄弟尚恩。」私人飞机候机室里萨勒曼递给莎莎个牛皮纸袋,边朝她神秘眨眨眼。其实这是夏雪的主意,他只是照办。 夏雪又回到那副超级淡然的样子,坐在一旁推推脸上大眼镜就着双腿上笔电工作着,再度脱去洋装穿回她那无聊的过大灰暗套装。 「萨勒曼,要不是我知道夏雪和你的关係,你这么跟莎莎眨眼,我会以为你要跟我抢。」尚恩握着莎莎的手,挑眉看着跟两人面对面的萨勒曼。 夏雪一听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连续咳了好几下。 「我只是在表达友谊。」 坐在她身旁的萨勒曼连忙拍拍她背后,扬起微笑朝她解释。 「最好是这样。」夏雪镜片后双眼赏他个卫生眼,双手不高兴的抱在胸前。 回到阿拉伯后她就得在眾人面前回到主从距离,无法再对他无礼。如果萨勒曼这世还是没缘份跟她在一起或是最终变心,她夏雪不知道还要等个几千几百年才盼得到他转世復生。她其实活得很累,要是当初知道等他这么麻烦又疲累,她才不会去找十叁氏族得到永生方法。至于她如果跟萨勒曼在这世修成正果,她要脱离永生的话嘛…。 「夏雪,我们走。」萨勒曼打断夏雪思绪,依旧微笑着站起身朝莎莎和尚恩道别。 「两位,再会。」他说完见尚恩跟他点点头便大步朝来接两人到停机坪的车子走去,没有等莎莎反应过来。可能是不想惹毛夏雪,他没有如往常般拉起莎莎手落下个吻。 「再见。」夏雪拋下告别和一个笑,推推鼻樑上眼镜,拎着包包和笔电追在萨勒曼身后。 「谢谢。」尚恩拿过莎莎放在桌上的碧螺春茶。他在苏州每天都要求要有这个地方特產,他不禁连想今天在苏州林圆昏过去时那个短暂梦境,难不成他真和苏州及莎莎在中国古代有过什么。他马上摇头对自己笑,他何时开始相信这种古怪事情。 莎莎没有注意尚恩在傻笑,只顾着在另一边桌前坐下打开信封。尚恩不想有空姐或空少打扰两人,且他现在有莎莎当助理。前空姐莎莎只好自己服务起来,当起尚恩的专属空姐。 信封里面有着今天杭州投资区域的主办单位安排午餐和开会及参观,尚恩在那昏过去的大井巷豪宅出售广告和所有权状。还有一张夏雪以中文写成的纸条: 莎莎, 我想你和尚恩跟这大宅关係很深,就要萨勒曼买下,当做是萨勒曼预先送你和尚恩的结婚礼物吧。附上个锦囊妙计,在必要时才能打开。切记。 夏雪 笔 莎莎翻开纸袋找到一个中国风像是放小珠宝用的锦布袋。握在手心想着是否要打开。 「怎么?」尚恩放下手上茶杯。 「没事。」莎莎朝他笑笑,把所有东西收到纸袋里。锦囊妙计?夏雪想必已经设想到她和尚恩返回纽约会遭到尚恩家人强烈反对了。还有要面对好朋友克洛依和尚恩助理对他们关係的好奇。她有许多疑问想私下问夏雪,不管是关于夏雪或海玉旒,或是她和尚恩的前世,以及圣殿骑士团,尚恩不肯跟她说的她都想知道,但只能暂时按下心中好奇,留待返回纽约再跟夏雪连络。她开始感觉所有事都因为要回家而开始回到现实,但,为何她却开始不想回原本朝思暮想的美国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她是否已习惯过有钱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抑或是…她不能想像没有尚恩的生活? 「我今天突然昏倒,你吓到了?」尚恩看着她飘到某处的视线,像是不在这个时空似地。 「你曾这样吗?」莎莎把纸袋塞进自己的包包,里面海玉旒给她的那本古书差点掉出来,她赶紧拉上包包拉鍊。 「我从某年起就会作恶梦,但昏倒几乎没发生过。」他耸耸肩,不觉得有什么。 「恶梦?但我没见过你做什么恶梦。」莎莎把包包往机舱另一个椅子上放好,转头满脸疑惑看着他。 「梦中有个女孩子,穿的衣服就跟我办公室壁毯上差不多,长相我不是很记得。认识你之后就停止了。」 「这么说来也是唐朝…。」 卫星电话在这时响起。 「老闆。骑士资本公司出状况,因为电脑交易出现技术性问题,损失四点四亿美元,最糟状况可能会破產!美股会因投资人对电脑交易信心不足而一团乱,以目前美股投资状况,会雪上加霜。」尚恩的特助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说。 「美国证交委员会那边是否发言了?」 「是,证交委员会主席已发言稳定市场,同时要求证交所提出电脑交易突发事件处理新规则和所有投资交易公司提出具体方案确保系统完善程度。」 「联络杰珂和杰富瑞两间投顾公司,派出黑石投顾併购和财务以及危机处理小组与这两间公司及骑士资本开会,讨论要提出多少资金去购买骑士资本的可转换股。」尚恩能想到最快而有效的方法,就是说服其它公司花点钱帮忙同行当成投资。 「是。」特助衔命而去,切断通讯。 「发生什么事?」莎莎好奇他瞬间转变的神情。 「回到纽约后有得忙了。」尚恩只是闭上眼往皮椅上倒去。 返回纽约后,工作很快淹没生活。 「进行得如何?」尚恩坐上车就问前来接两人的特助。 「我们将与杰珂和杰富瑞以1.50美元购入骑士资本的2.67亿股可转换股票,这价格约为昨日股价的一半。以不到去年凈收益5倍的估计值获得骑士资本70%的股权。」特助翻翻手中资料。 「您要先回公寓吗?」特助自副驾驶座转头,平常如果只有老闆他是不会问这种问题,一定都是直接到公司。但是莎莎不是男人,哪来体力坐完20多个小时飞机还马上可以去上班。 「莎莎的东西都搬过去了?」尚恩看着闭着眼休息的莎莎。 「是。」特助不是嘴杂的人,没有多说任何话。 「先到公寓,然后再到公司。」尚恩朝司机吩咐。 「莎莎,到了。」尚恩叫醒车里的睡美人。 眼前是纽约市接近中央公园的高级地段里住宅大厦。 「帕尔沙先生,欢迎您回来。」机灵的年轻门房看到熟悉车辆停在大楼回转车道,已由大厅前来迎接。门房接过司机递来两人行李, 尚恩朝司机和特助交代。 「你们先回公司。我待会自己开车过去。」 「是。」 门房领着两人进入电梯,按下最高楼层,快速电梯不到几分鐘就爬昇到顶楼,梯门打开,走廊上只独有个单门,莎莎头昏脑钝,由着尚恩拉她往前走。 「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年轻门房最后步出电梯放下两箱行李就回到电梯里,在梯门关上前朝两人说。就如高级旅馆员工般,门房需要记得每个住户的习惯,尚恩习惯门房将行李送到电梯前即可,反正整个楼层都属于他,大楼戒备森严不会有人去搬动。 尚恩在门上数字键按了按,门叮叮响两声自动打开。 「你去睡吧。由你家搬来的东西应该都在卧室里更衣间。」尚恩把行李拖进玄关,朝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女人说。 「你要去公司,我是你的助理,不去不太好吧。」 「我准你请假一天。」尚恩朝她笑。 她差点愣住,那个笑…很有魅力。 「来吧,我跟你大略介绍这个地方。」他牵着她手。 「窗外是中央公园耶。」莎莎在厨房旁发现一个长型窗户。 「房间和书房及客厅也都可以看见。下到一楼对面不远就是中央公园其中一个出入口。」尚恩很满意她的反应。 「我会把我其中一台车的车钥留在桌上,车子停在地下室电梯门前,你想出门就使用。」 「我搭地铁就可以。」 「不,有车用就开车吧。你如果想接朋友出门也可以。现在去睡,我得赶到公司。」 「是。」莎莎现在也没那个力气跟他争。没力帮他就算了,不要拖延他的工作时间。 「骑士资產公司的电脑开始进行错误交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让系统正常运转耗费多少资金都还是未知数,但电脑系统已经慢慢回到正轨。但此外,还可能会有股市监管的罚金和骑士资產股东诉讼,导致可能会有未知负债。对电脑系统进行更完善的控制,这可能也会耗费资金,并影响骑士及其它相关公司未来如何、以及以多高的利润率经营业务。」黑石创投纽约总部大楼里特助站在桌前跟尚恩报告着。 「黑石业务类似当然多少会受到影响。以前股票交易主要集中在交易场,但目前电脑系统主导美国股市交易。不过我们买骑士资產可转换股票价格才平常的一半,这样的投资也不算贵。也给同行方便。」尚恩点点头,认同公司同仁的处理速度和利害分析。 「总裁,还有一件事。」特助打开手上平板电脑看着里面资料。 「请说。」 「某个亚洲国家在调查其国内企业集团『政治秘密』资金。其调查机关要求圣殿骑士团协助。」 「安德鲁怎么说?」 「会长说请您在不影响任何国家金融机构或市场的前题之下儘量帮忙。」 「将钱藏匿于海外,不外乎是因为本国税赋过高,不过,亚洲国家将钱隐匿于海外,除了税赋外,其实就是将钱匯到相关利益人士亲朋好友海外户头里。」 「所以您要我先去查人头户?」 「借名人头户之外,去查当事人亲友任职地点或开设公司是否有大量不合理资金进出,还有当事人的员工是否领有大笔奖金移到海外,最后是否有股票债券变相赠与以及高价低报。」 「是。」特助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等,匿名户头如有并非从子公司流入的秘密资金,而是个人资金也要找出来。」 「是的。」特助点头。 尚恩低头开始工作,虽然他旗下员工每个学经歷都颇为丰富,但大量资金进出很多文件还是他得签名同意,负起担任公司老闆的企业和社会责任,公司经营不善会影响到员工生计和家庭,金融管理不良会影响国家和人民。近来很多声浪说他这种金融高阶主管是坐领高薪的肥猫,可是他就不懂,他和其他高阶金融业主管念了一堆学位,每天要心脏很强地看着各国经济和股市起落,还不能乱了阵脚。美国职业运动很多被球队释出的球员,在球队就是没表现或是薪水太高,球队认为投资报酬率又差才会被释出,这些球员不少人在短期间内领过的薪水还比他一辈子能领的多呢,还没算入更好赚的广告收益。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他姐姐,娜塔莉。 「尚恩。」他叹口气接起电话。 「你下班后回家一趟吧,爸爸从瑞士回来之后就好像很不高兴。」 「好。」尚恩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克洛依。」 「莎莎!?你和老闆回来了?」克洛依拿着手机,躲进女厕所里面才接起电话,她还没大胆到在办公室谈老闆的私生活。她是黑石投顾负责基金投资的基金经理人之一,虽然资歷还不深,但有证券投顾高级业务员、產业分析师、证券分析师的工作经歷和通过各种美国金融资格考试,已能独当一面掌管数十亿美元的资金。但她从没机会踏进老闆尚恩帕尔沙的办公室,自然也不知道那幅休息室里像莎莎的中国古代仕女波斯壁毯。 「对啊。你中午可以从公司出来一下吗?」 「我想可以,但你现在在哪?你跟老闆住在一起?我上次收到你的简讯跟你的房东太太联络时,她说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见面再说,我过去公司大门接你。跟我们平常约的时间相同。」 「好。」掛掉电话后,克洛依打开厕所门走到洗手檯前,看着镜子自己脸上疑惑表情,有点怪怪的,接她?但是莎莎现在没车啊,车子在莎莎不在时被她。 「莎莎,对不起,我把你的车撞凹,现在进厂维修。」克洛依和莎莎在餐厅坐定,克洛依连忙自首道歉。 「出车祸?你没事吧。」莎莎不担心车子,车可以修好,人有时会一辈子带着伤。 「没事、没事。只是撞到路旁消防栓。」克洛依红着脸,因为太糗没说她把整个消防栓撞断,水像喷泉般喷得到处都是。还不是老闆的特助在她开车开到一半打电话给她,说莎莎跟老闆在欧洲,短期之内不会回来,请她不要担心。害她吓到咖啡呛到,她还以为手机免持听筒对开车比较安全,现在看来开车不应该喝咖啡,也不应该听电话。 「车子你先留着,你现在的职位不是可以跟公司申请专属停车位?我现在也没地方停。」 「嗯,好。嘿、嘿,你跟老闆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你怎么认识他的?」克洛依看看表,她午休完还得上班,直接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那天我送你上班,你上楼后的事。隔几天他成了我在机上服务的客人。」莎莎不知道如何解释尚恩看到她联想到壁毯上的唐代装扮女子。 「原来如此。」克洛依明白莎莎因工作常有机会遇到各国富豪名人,也就见怪不怪。 侍者在这时送上餐点,克洛依也不客气地拿起叉子开始用餐,从吃饭就可以看出她性格活泼开朗、外向而有自信心,不担心别人如何看她。 「那你有何打算?我是说和老闆交往。」克洛依毕竟也是出社会多年又是莎莎的好朋友,不会不懂她心思。有钱的男人几乎都感情不专,就算一时对某个女人有兴趣,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暂时先这样。」莎莎回着,手又习惯性地往臂上不明显的枪伤疤痕抚着。她不希望克洛依担心,还用粉底和遮瑕膏掩盖。 莎莎满怀心事回到尚恩的公寓整理自己的东西,一箱箱搬家公司般来的东西被她全打开放满卧室。她很快发现很多东西她都不需要,只是在同地方住久了会累积很多杂物,要是没搬家,她还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东西。整理完她将要捐出去物品放在纸箱搬到车子里,来回几趟,最后把垃圾拿出门。 「你果然在这里。」帕尔沙夫人在大厅看到刚走到后门丢完垃圾的她。这种公寓都是有佣人清扫,跟一般美国大楼不同,不在每个楼层设垃圾丢弃区或直通垃圾子车的管线。 「夫人。」莎莎惊讶地愣在当场,才回到纽约第一天,她就不得不面对事实,她和尚恩先天上的差距,他是衔金汤匙出身,她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无父无母,在这世上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女。 「不是我不通情理。但帕尔沙家族祖先传下来壁毯,告诫后代子孙不能爱上画中人。你跟那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帕尔沙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还不知道莎莎其实看过在尚恩休息室里的壁毯,拿出照片给她看。 「夫人不必担心。」莎莎手拿茶盘将茶杯放到桌上,眼光看过那张中国仕女壁毯照片,没有伸手接下,就退开站在沙发旁。爱乌及乌,莎莎怎么忍心让所在意的人最重要的家人担心害怕。她自己没有任何亲人在这世上了。 「你是说……?」帕尔沙夫人不想亲口说出赶她走的话。 「尚恩过一阵子应该就会对我失去兴趣,我并没想过要留在他身边。」莎莎哪里会不懂尚恩母亲的想法,有钱人都担心别人是为了他们的财產才会跟他们往来,更何况她并非千金小姐出身。 「那我就放心了。」帕尔沙夫人点点头,手放在胸前像是松一口气。 「要是…爱上画中人会如何?」莎莎眼光落在远远的窗外,忍不住好奇问着。 「这…好吧,我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祖先口头上留传下来,说如果爱上话中人会死于非命。」帕尔沙夫人看着莎莎,眼神一点也不像是说谎。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莎莎安慰帕尔沙夫人似地浅笑,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带她来美国养育她成人的阿姨。 「夫人。」司机帮帕尔沙夫人开门。 「不要让尚恩知道我来过。小姐如果需要帮忙躲开尚恩会跟你联络。」身着香奈儿黑色裙装,套装外套胸前别着朵白色山茶花,踩着双色高跟鞋,帕尔沙夫人扶着车门抬头望着大楼,她其实不讨厌伊莎莎,但是祖先有令,身为父母,她有她的考量。 「是,夫人。」司机点点头。 莎莎心事重重站在窗前望着中央公园,手上是海玉旒送给她的古董书。现在她更好奇整个完整的传说和BKT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只可惜她搁在餐桌上开着的笔电里,大西洋那头夏雪还没来得及有空上线解开迷团。但是,夏雪能知道多少?能够解开她的迷惑心情吗?她对尚恩到底是爱还是一时意乱情迷?她是否现在要马上离开?但,又能去哪?离开纽约她等于是连认识相熟的朋友都没有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走到桌旁放下书本,翻出夏雪给她的江南园林所有权状。 「你要去哪?」娜塔莉推开大门在走廊唤住往车库方向走的尚恩。 「我要回纽约市区。」他穿起西装外套,看向自己的姐姐。 「现在?可是你刚回来,还没开饭。」娜塔莉边回头确认自己刚会走路的女儿没有从没关的门跟出来。 「我最近不会住在大宅。」 「为什么?」 「我才刚回来,工作较忙。」尚恩还没准备好要跟家人介绍莎莎,特别是父亲还在气头上。 「噢,好。爸妈刚刚在书房跟你吵架啊?」娜塔莉拉拢身上灰色毛线长外套。 「还不是那该死的传说,说什么不可以跟长得像壁毯上的女人在一起,亚洲人不都长得差不多。」 「这个吗,我也没办法。但是老祖宗都说啦,小心一点是对的。」娜塔莉耸耸肩。 「连你也是。」尚恩翻翻白眼,不理她转身就走。 「总裁,您上次要我查的部份已经完成。借名的部份,是利用高级主管名义开设上千个匿名账户管理股票和现金,进而逃漏其本国增值税。保管在匿名户头中的资金并非从子公司流入的秘密资金,而是个人资金。企业主其家人开设的美术馆、旅行社、旅馆、医院,则是利用买卖名义作资金交换。还有,企业主变相赠与其它关係企业可转换债券给家人,造成了关係企业巨大损失,还廉价发行附认证股权债券,也给其主体企业造成巨大损失,却让企业主家人得到对应财富与利润。最后就是利用其本国税法奖金漏洞,将公司资金变通为奖金,利用公司主管名下转移到公司外,并成为海外秘密资金。」特助站在尚恩桌前详尽报告调查结果。 「请把加密电脑档传给我和安德鲁,我们会决定要如何处理这些资讯。」尚恩看完手边相关文件顺手签名。 「是。」 「骑士资產的电脑系统问题目前处理得如何?」 「已经没有问题,我们的资金也已进入。您也看到市场上消息也平息了。」特助已经跟着尚恩很多年,完全能跟上他的思考。 「好,你可以离开了。」尚恩点点头。 「是。」 尚恩丢下笔,回到纽约后莎莎变得有点不同,但他就是说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 几天后当尚恩下班找不到莎莎时,才意识到原来她特别温顺是有问题的。 -- Chapter7 「我回来了。」克洛依朝家里喊,她刚买下两房一厅的公寓,虽然她薪资不低,但纽约消费高,她也存了很多年才能付纽约近郊已有百年但维护良好的公寓头期款。 「你没跟他说我在这吧。」莎莎走到客厅迎接她。 「你真的觉得他找不到你吗?」克洛依走到厨房开冰箱倒水。 「说得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莎莎点点头。 「有钱人都一样,你就等他不感兴趣了。」克洛依就事论事,不是针对自己老闆。 「说得也是。」只是自己的心到时候收得回来吗。 莎莎还来不及联络夏雪就因尚恩母亲的话而决定离去。她走进房间,打开夏雪给她的锦囊,里面只写了叁个英文字母”RUN”。 「你不适合现在独自旅行。」克洛依靠在房门边看着转来转去的莎莎。 「克洛依,你最懂我的,只有离开一阵子我才会忘了他。」 「要每天跟我联络。」 「我会的。」莎莎提起行李,走出房门。 「尚恩。你要冷静听我说。」娜塔莉在电话那头强迫自己用近乎冷酷的平静语调说。她是个医生,遇到要告诉病患亲近的人状况就得勉强自己没有情绪冷静表达。 尚恩闻言在电话另一头皱眉。 「伊莎莎在往机场路上出车祸。现在在医院急救。小孩可能救不了。」 尚恩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他最害怕的恶梦真实发生,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莎莎怀孕。 「你该回家一趟。」娜塔莉不知道第几天看到尚恩动也不动的坐在病床旁发呆。 「等她醒来。」沙哑声音慢慢回道。 「那你也该工作吧。」 「公司少我几天不会有事。」正常营运的公司或任何一种组织本来就该能自行运转,领导者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让组织能有这样自主运作的能力,身为公司高级主管和圣殿骑士团的副会长,他相当明白这点。 「尚恩。她说不定永远不会醒来,难到你要一直…...。」娜塔莉一手放在白袍口袋,一手握着笔和医师巡房记录本,以医生角度说。 「不要再说了。」尚恩声音不大但严厉地打断娜塔莉的话。 「你好好想想。」娜塔莉走出病房,内心轻轻叹息。是啊,科学时代爸妈还信那一套,看现在这样不是更惨。她脚步顿了顿,又开始缓缓继续巡房。 尚恩还是每天都到医院报到,跟莎莎说话,放音乐或唸报纸给她听,不过开始会进公司上班,但是拒绝跟自己父母见面。 「老闆,伊莎莎醒了。」特助匆匆走进尚恩办公室。 尚恩什么都没说,丢下手边工作,抓起西装外套就急忙往外走去。 「老闆,等等,我请司机送你去医院。」特助急着跟上。BKT会长安德鲁可是交代暂时要好好确定尚恩的安全和看顾尚恩日常工作及生活所需。 「莎莎。」尚恩赶医院到走进病房轻唤坐在窗边的人儿。 克洛依退到一旁,和尚恩身后的特助站在门旁。 「你是谁?」莎莎原本和克洛依有说有笑。 「尚恩。」尚恩觉得莎莎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同,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 「我认识你吗?」莎莎满脸疑惑。 「莎莎!」尚恩抓住她的双臂。 莎莎求救般望着克洛依。 「总裁,你吓到她了。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我刚刚确认过。」克洛依忍不住拉开两人,将尚恩拉到门边小声说道。 「但是她记得你。」尚恩压低声音道。 「创伤症候群。」娜塔莉的声音由门外在他的身后响起。 「什么意思?」尚恩转身看着她。 「她不想记得你。」娜塔莉拋下话便上前诊察莎莎的状况。 尚恩闻言麻木的走出病房,开车回到办公室。 「你如果再继续工作下去,我就得开除你。」一周后安德鲁在地球另一端萤幕前认真的说。 「现在受到海玉旒影响连圣殿骑士团成员的私生活都要管?」尚恩不客气地评论。 「尚恩,你知道怎么做最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安德鲁手指头轻敲着桌面。 「你和海玉旒…...你后悔过吗?」尚恩顿了顿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不要等到来不及弥补。」安德鲁说完切断通讯,起身走到隔壁房间,床上苍白人儿还在熟睡。 「海玉旒,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安德鲁坐在床上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尚恩一步也不离开,守在莎莎身边。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係?」莎莎转头看着尚恩。 「我们住在一起。」 「你是我老公?我结婚了?」 「对。」尚恩忍不住撒谎,想佔据她的回忆。 「那婚戒呢?我出车祸的时候没戴吗?」莎莎举起手看看。 「可能搞丢了,我会补一个给你。」尚恩藏起自己没戒子的左手,心里想起莎莎曾望着某个流行杂志广告上的品牌鑽戒发愣。 尚恩将莎莎接回公寓,打算暂时不跟父母正面衝突。 「我真的戴过同样的?」莎莎总觉得尚恩好似有什么没跟她说,刚刚在珠宝店店员还得帮她量戒围,如果有买过应该不需要再量吧,还是尚恩跟所有男人一样不知道老婆的尺寸。她记得克洛依是她的好朋友,但对尚恩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他的特助,还有他试着跟她说的什么圣殿骑士团。还有那救活她的美女医生,尚恩的姐姐,她似乎总是想跟她说什么,但却从来没说过关于病情以外的事。看着手上鑽石镶嵌六爪戒和底下整圈都是鑽石的银色戒,又瞧瞧尚恩手上配对同样造型但没有任何宝石的银色戒。 「去整理行李。」尚恩打断她问话,不想多说。 「我们要去哪?」莎莎好奇地问。 「瑞士。」尚恩看着她。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才去过的表情。 「可是我在商务航空的工作呢。」莎莎记得自己是私人飞机上的空服员。 「你刚辞掉工作。」尚恩没有说是他害她丢工作。 门铃响起,尚恩离开沙发走到玄关,由监视器看到楼下大门外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可能气到极点。 「尚恩。」 「妈,你回去吧,我稍后再跟你和父亲解释。」尚恩按下通话键对母亲说。他前脚才带莎莎离开医院,娜塔莉就马上跟母亲通风报信。 「王储殿下,那我先退下。」沙乌地阿拉伯首府利雅德某大楼里夏雪向萨勒曼报告完当日行程和几件政府官员呈上的公文大概内容后准备退下,她在政府办公室里总是对萨勒曼公事公办。连萨勒曼都好奇夜晚热情如火的她是如何做到白天冷淡似冰,难不成沙国传统女人要以薄纱遮脸有那么强的功用,可以让女人白天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夏雪。」萨勒曼喊住她。 「是。」夏雪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你又惹祸了。」萨勒曼缓缓地说。 「我?」夏雪装傻,她已经在试图用即时通找莎莎解释更多秘密时,知道莎莎出车祸暂时记不起曾遇见她,但是萨勒曼是工作上认识,莎莎倒是记得。 「你那锦囊妙计教莎莎逃跑。」萨勒曼看过尚恩传来说是放在一个小小袋子里的纸条,认出是夏雪的字。 「哦,是啊。」夏雪继续装傻。 「还好我们不必赔一个莎莎。但,你得去帮尚恩让莎莎记起他。」萨勒曼看夏雪悲伤眼神知道她已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尚恩和莎莎未出世的小孩死去的消息,没有多加苛责。 「因为如果女人转身离去,而男人没追上去,就表示两人之间的爱情太薄弱。」夏雪眼眶含泪,在转身离去之前告诉萨勒曼锦囊妙计她要莎莎如爱情遇到困难暂时跑掉的原因。 萨勒曼愣在当场,他想起夏雪告诉过他,他前几世曾经就放弃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夏雪。」萨勒曼忍不住叫她,知道莎莎出事后她变得很少言,看不出情绪。 「嗯?」夏雪只是看着窗外。 「你打算怎么做?」萨勒曼开车奔驰在日内瓦到蒙特为保护生态而建成高架的高速公路上,沿途都可以看见日内瓦湖风光。 「就把我知道的都跟莎莎说吧。」夏雪好几天都是一副鬱鬱寡欢的样子。 「我要你知道,没有人有怪你的意思。」萨勒曼说完朝她看看,她默默点点头表示瞭解。 任云雪顺理成章变成海玉旒和莎莎的医生,她和雷恩每天在联合国办公室下班后赶到堡里,最后才回到他俩在山下湖畔的家。偶尔美国医学院的同学也是尚恩的姐姐娜塔莉会询问莎莎状况,任云雪总是只说状况不错,不愿意透露细节。 「好闷,可以出门去逛逛吗?」在瑞士蒙特山区寇克斯堡里莎莎手拿『艺术的故事』书本,走到沙发旁。他们自美国来到瑞士已经一个月了,却很少出门,尚恩每天总是很忙的样子。 莎莎在纽约整理行李出发到瑞士前发现自己私人物品里有一本古老不明语言的书籍,尚恩好友安德鲁女友海玉旒说这是她在莎莎出车祸前到和尚恩瑞士时,她送的。 萨勒曼女友夏雪跟她解释那里面是波斯文,还给她伦敦大学古典传统史的教授贡布里希所着『艺术的故事』书本,要她研究里面提到那本波斯古书里古画『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的章节。 『艺术的故事』书上解释,那幅画是中国明代期间,也就是西元15世纪波斯小说中的手稿插画。里面的细节相当精緻繁复,画中右方双手交叉的波斯王子,正与左方两个侍女簇拥下的中国公主四目相接,两人似乎一见钟情爱上了对方。 夏雪还说原画现在掛在法国巴黎的装置艺术博物馆里。当然,画是波斯人为小说画的,画里面的人都穿着波斯服装,要不是那本古波斯小说里的故事是关于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很难发现画中人是中国公主。 夏雪也解释为何她会有中国的土地和房屋所有权状,听说是个漂亮的江南园林。夏雪还给她一张照片,说是掛在尚恩办公室里的古波斯壁毯,那上面的古代仕女竟然跟她长得很像。 「还不行,等过一阵子再带你出门。」尚恩坐在沙发上望了眼窗外的雨。 「我以前是怎样的人?」莎莎好奇问他。 「美人,跟现在一样。」尚恩拉着她的手望着她。 「不要避重就轻。」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记起你。」 尚恩闻言站起身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你……你怎么了?」莎莎抬头看他。 「我只是想抱抱你。」 莎莎还不习惯跟他接近,夜晚睡在同一张床上但都离他远远地,他才知道国王尺寸的床有多大,大到他无法轻易越过去。 外面下起大雷雨,轰?轰?响遍整个山区,闪电不断从天上打下,城堡最高的塔状建筑上装着的避雷针红色小灯一闪一闪地运作着。 「啊!」当城堡电力跳掉几秒又恢復时莎莎吓得大喊。 「莎莎、莎莎。」尚恩听到尖叫,急步自书房穿过客厅进入卧室寻找着莎莎。 莎莎躲在房间角落,坐在地上抱着弯起双腿,肩膀不停发抖。 尚恩见状赶紧到她身旁,蹲着把她拥入怀里:「莎莎,你还好吗?」 「副会长!」安全人员在属于尚恩的区域门口喊着。 「没事。」尚恩本来想起身到外面,但是被莎莎紧紧拉住,只能喊着回应。 「是。」 传来关上门的声音,尚恩扶莎莎起身坐到床上,手臂绕过她身后,手掌握住她一边手臂,陪她坐在床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怕打雷。」莎莎见窗外闪光身体又瑟缩一下。 「没关係。」尚恩长指抚抚她手臂以示安慰。他不想在莎莎还不习惯他时有过多肢体接触和动作,儘管每夜同床共枕他不好受。 上次城堡里被十叁氏族闯入时的回忆竟然因为坏天气跳出在她记忆里,她才会突然害怕大叫。海玉旒和夏雪她并非完全不记得,经过几天相处和她们开始协助她弄清楚尚恩拥有的壁毯到底为何会像她,还有上面为何会有那中国诗句,她开始想起一些事,但她还是不能确定尚恩到底在她生命里扮演什么角色。她只糢模糊糊记得似乎在哪见过尚恩母亲,但她想不起是否两人有说过话。尚恩和特助异口同声说是她认识尚恩第一天遇上尚恩母亲是在医院,但却搞神秘不告诉她是何时的事。 莎莎边想着,无意识地将头靠在尚恩肩上。尚恩在他额头上落下个吻,她感觉好似以前他也曾这样对她,迟疑了一下但没有把他推开。 「休息一下,嗯?」尚恩拉开床上棉被,脱掉她脚上鞋子,扶她躺下。 「不要走。」莎莎拉住准备回到书房的他手掌。 莎莎躺进他怀里,闭上眼,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莎莎与海玉旒及夏雪每天下午都在城堡大门旁小型图书馆聚集查询手边古物资料。莎莎唸着尚恩办公室那壁掛毯上的李白『再别情人』诗句:『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盪摇春光。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昔作一水鱼,今成两枝鸟。哀哀长鸡鸣,夜夜达五晓。起摺相思树,归赠知寸心。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华音。』 尚恩刚好自外回到城堡里,经过图书馆半掩门旁听到那几句听不懂的中文心脏一阵紧缩。 他勉强走到楼梯口,单手抓紧楼梯扶手,双膝滑落跪在地上,一手按着心脏。跟在他身后的雷和安德鲁见状快速交换眼神,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跟叁人一起回到堡里正关上大门的任云雪转身就看到这副景像,睁大眼惊讶地摀住嘴,随后立刻恢復医生的反应,赶上前去。莎莎听到外面有关门声,由图书馆没关上的门缝看到任云雪急奔向前的反应,拉开门只见尚恩被安德鲁和雷恩架在肩上往电梯走去。 尚恩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休息,莎莎握着他的手。 「他没事。」任云雪向莎莎给个安慰笑容,从床边离开,朝安德鲁和雷恩两人苦笑,然后双手一摊。 她刚刚用仪器检查他的心脏和脑部都很正常,但他主述这几次昏倒都觉得头和心脏快爆裂了,两次是莎莎唸那首在他壁毯上的诗,还有一次是在苏州中国庭园,她是医生不是研究神秘学的,不懂有何关联。这个城堡里竟然有跟个现代化,噢,不超现代化小型医院似的地方,她刚刚还以为他们是要带尚恩去地下室那曾被当做医院的古老区域,结果被带到她根本不知道城堡里有的密秘区域。 叁人步出尚恩卧房,往外准备离开属于尚恩的区域。 「你找个理由把尚恩和伊莎莎多留在这一阵子。多一些时间找出他是否身体出状况。」雷恩在走道上停下来说。 「你相信那个他和壁毯图中相像女子在一起会招来死亡的传说?」安德鲁背靠着墙皱眉。 「不,那只是无稽之谈,但是尚恩的父母相信。」雷恩摇头和任云雪交换个无奈表情。这年头科技和医疗发达,还有人相信祖先传下没有根据的传说。尚恩的父亲还是位医师,也是美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只能说父母过度的爱和关心而介入生活有时候会让人喘不过气。 「好吧。」安德鲁望了眼没有关上门的卧室和床上的好友,上前关上门,思考几秒就答应。 既然尚恩身体都没问题,却在几个月内昏倒好几次,虽然不觉得会找出什么蛛丝马跡,他希望海玉旒和夏雪可以真的研究出那些古物和帕尔沙家传说的关联,这世上有很多事都看来难以解释,不过都有其道理,像圣殿骑士团就是,要不是身在其中,他可能也不会相信有这种组织的存在,敌人还是不死的十叁氏族吸血鬼。 「尚恩。」莎莎唤他,经过几次经验,她知道他醒来后就没事。 「又让你担心。」尚恩坐起身轻轻抱了一下坐在床上的莎莎。 「你确定要继续跟我在一起。」莎莎开玩笑,她不想在这时让尚恩担心她。 「是啊,只要你答应这辈子不再在我面前唸那首该死的诗。」尚恩转动手臂松松经筋骨,刚刚为了忍住心脏和头传来的疼痛,身体起动防卫机制全身肌肉拉得紧紧的。 「我怎么知道你刚好回来。」莎莎无奈的说。是莎莎自己发现她只要念那首诗他就会昏厥的。 「不过我这次没有作任何奇怪的梦。」尚恩拉过莎莎靠在床头并肩而坐。 「你之前梦到什么?」莎莎任他搂着肩,头靠在他肩上。 「遇见你之前都是在晚上梦见我和你穿着像是西亚地方的衣物,我一手拉着你左闪右躲,一手持长弯刀忙着抵挡眼前敌人。你推开我,手臂替我挨了一刀后重心不稳掉进水里。我边努力抵挡眼前刀光剑影,眼光边搜寻水中,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这个梦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出现,我以为是常常看到那壁毯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我不禁开始想找到那女子,知道她到底是谁。」尚恩回想着说。 「那认识我之后呢?」莎莎还没想起这部份。 「认识你那天昏倒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最后又结束在看起来像你的女子跌入水中,之后就没再做过任何梦。直到…...。」尚恩顿了顿。 「直到什么?」莎莎好奇追问。 「你在纽约出车祸之前,我们其实刚从中国苏州回到美国。我在苏州园林突然昏倒,虽然失去意识的时间很短,但梦见闪电划过漆黑天空伴随轰轰雷声,走在中国林园穿堂准备回房的你突然瑟缩了一下。我看着走在前方的你突然停下脚步,雷声吓得你掩耳蹲在地上,大雨掩盖去你害怕的叫声。对了,就跟你最近被雷声吓到很像。我拉起她往前走,又一声闷雷,你躲入我怀中。我们两人穿着奇特样式的衣服,你后来说那是中国唐代的服饰。我只记得我将你抱起,带你回房后关上房门,你不肯让我放下你。」尚恩仔细想着。 「你还作过其它的梦吗?」莎莎完全没有想起任何过去的记忆。 「有是有,但就都很糢糊了。记不得。」尚恩为了莎莎能恢復对他的记忆,把他现在能想得到的都详细说了。 「我好像见过你的母亲。」莎莎突然说。 「真的,何时?」尚恩不知道母亲何时见过莎莎。 「应该是认识你之后,在我失去记忆之前。」莎莎歪着头只能想出这么多。 「你和夏雪她们有研究出什么关于那些古物的?」 「目前为止都是夏雪和海玉旒先给我说故事,然后我们才去找更多相关资料。但我想记起所有的事。」 尚恩心里其实不希望她想起所有的事,起码她想离开他所以出车祸的事他不想让她回想起来。他本来以为她可能去朋友家住几天就会回到他的公寓,没想到她是要去机场路上出车祸,后来他才知道夏雪和萨勒曼送给她那个他昏倒的中国园林,无处可去的她想躲去那里。他不禁怀疑她见到母亲的时间点。他懂她无法马上适应他的生活,所以一开始认识她就不抱持会跟他在一起的希望,但还是待在他身旁,却在回自小长大的纽约不久就试图离去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国苏州,事情似乎跟他母亲有关。 尚恩待莎莎睡去,看看手表上时间,起身到书房播了通电话回纽约家里。结束通话后,他缓缓踱步回到房间,看着莎莎睡着微笑的脸,他问自己是否希望莎莎恢復记忆,要是她完全记起来,可能又会一走了之。他到底要如何改变父母的坚持并且留下莎莎?安德鲁看样子会找个理由留他在瑞士久一些,但又能多久。他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莎莎,你怎么了?」海玉旒停下翻书的动作,看着书桌对面的伊莎莎按着额头。 「我有点头痛。」莎莎感觉头抽痛着。 「可能是看书看太久,都快傍晚,你去休息一下。晚餐我请人去叫你。」夏雪拉开椅子起身。今天男人们全部出门开重要会议都不在,在联合国工作的任云雪和雷恩则是还没从日内瓦下班回来。最近在堡里的人多,大家都是一起在餐厅自助式取餐,免得厨师和僕人要准备许多碗盘和餐具。在堡里面着日内瓦湖和对面山景的广大餐厅用餐,可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好。」莎莎扶着头走出图书馆。她在越来越不舒服的状态下勉强走完图书馆到尚恩房间之间的一大段路,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就睡。 「夏雪,你已经拼出帕尔沙家族那个传说的全貌了?」海玉旒挑眉看着正在用笔电的夏雪。 「差不多,但是有些部份还是无解,或许是时间过太久我记错,或是我被后来看过的东西影响。还有些这故事的拼图块之一的资料也还没找到。我希望快找到,我最受不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夏雪推推眼镜。 「说真的,你活那么久都不会烦啊?记忆太多也很烦吧?」海玉旒是心理医生,又职业病发作在挖掘据说活了千年的夏雪心理想法。 「倒是还好,不过很多事情我都记得颠叁倒四地,还要常停下来想。最近特别严重。」夏雪托住下巴。 「该不会是你跟十叁氏族求来的永生之后遗症。」海玉旒在桌上书堆里挖到一本书出来,然后翻开书本,她好像在那看过可能后遗症。 「大概吧,谁知道,反正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听说要作七世夫妻才能有结束方法,但每次等萨勒曼转世我都快等疯了。」夏雪无奈。 「我倒很好奇萨勒曼要是知道你的永生是跟十叁氏族要来,会作何感想。」海玉旒低头看着书页。 「会气疯吧。毕竟圣殿骑士团跟十叁氏族自古为敌。」夏雪耸耸肩。 海玉旒陷入沉思,她的身体虽然已动过手术但如果最后还是癌细胞復发撑不久,为了能继续跟安德鲁在一起,她是否也会作相同选择去寻求永生?她有夏雪的耐心去等个几百年,只为了爱人转世,且要让他真心爱上,否则只能永远继续等待爱人的下一个转世? 「莎莎,醒醒。」尚恩和其他人回到堡里刚好是晚餐时间,他就亲自叫莎莎用餐。 「你回来了?」莎莎睁开眼,她感觉好像在床上睡了很久。 「对,下楼吃晚饭。」尚恩拉起她。 「哦,好。」莎莎揉揉眼。 「你看起来很累。」尚恩扶她坐起身。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莎莎掀开还盖在身上的被子。 「关于什么?」 「有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前世是中国南方商人的女儿,爱上波斯王子,要我不要重蹈覆彻。」 「就这样?」尚恩看着她把脚放下床,穿上鞋子。 「还有…...。」莎莎歪着头回想,有时候梦境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我梦见一个地方有大型水晶吊灯垂在两层楼高的大厅中央,两层楼落地窗外面是座大温室种满各式非沙漠气候植物,有个大楼梯。你推开厚重窗帘,打开一扇大型落地玻璃门,门后有条小路旁边种满绿色植物,我握着你的手走在小路上。空气中传来一个奇特的香气。然后我的手臂突然好痛,流很多血,你身上都被染得红红的,我很想睡。梦到这边我就被你叫醒了。」莎莎说完站起身,到浴室里擦擦脸洗手后,就拉着站在房门口的尚恩手臂往外走。 「你最近曾经作过其它的梦吗?」尚恩知道莎莎开始记起车祸以前发生的事。 「这就没有了,但有时候我闭上眼,会想起一个地方有许多蒙古包状帐蓬在绿洲四周,有几个大小跟足球场差不多大的帐蓬,有个月牙状湖边有些许绿色植物。」莎莎只是觉得那应该是出车祸以前当空姐时去过的某个地方罢了。 「对了,我还记起你有个图是任云雪送给你的,好像我一直没看到过,你可以借我看看吗?」莎莎在踏入餐厅前突然提出。 「好。」尚恩其实自己没打开过那个图。那图应是海玉旒给的,只是借任云雪之手送的。 尚恩拿出那花鸟图案长盒子给莎莎,莎莎接过放在床上打开。 「这个图原来是仿画啊。」莎莎点点头说。 「怎么说?」尚恩看不出这图有何特别。 「夏雪说原图放在法国巴黎的装饰艺术博物馆。也是海玉旒给我一本波斯文小说里的插图。画名是『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莎莎跟他解释。 「那这图有什么故事?」尚恩不禁联想起他纽约办公室休息区里那像莎莎的波斯壁毯仕女图。 「根据小说的内容翻译,波斯王子某天在属于他的產业里花园遇见前来拜访的中国公主。两人一见钟情,四眼相对无言,图里还有两位女孩是僕人,看样子应该是公主的女侍。不过这图是波斯风格,里面的人物都是穿着古波斯衣物,模样也是波斯人的感觉,可能是画作者是波斯人的缘故。」莎莎这几天和夏雪及海玉旒都在研究这些东西,希望找回她的记忆,但夏雪和海玉旒似乎想找出什么阻止某件事的发生,不光是找回她的记忆。 「跟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昏倒做的梦倒很像。」尚恩笑笑。他对这些古物传说抱持中立态度,不特别迷信,也不特别不相信。 「真的?」莎莎把画捲起来,收回花鸟图案长条盒子里递给尚恩。 「嗯。」尚恩点头,随手放在柜子上。 「说来听听?」莎莎好奇着。 尚恩拉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才开口。 「我骑着马到达一个中东风格有着低调大门的建筑,有个老人带我进到房子里,花园里看起来像是你的女子,穿着造型特殊,黄色低胸丝绸长洋装外罩长纱巾,很像之前到中国你和夏雪说是中国唐代女人穿的衣服,还有两个长像完全是西方人的女孩在花园。」尚恩回想。 「就这些?」莎莎知道海玉旒和夏雪想把所有事凑在一起看看是否有关。 「后来我好像得搭船离开,像是你的女子在船上等我,手拿一幅女子图画和一个好像写满字的长纸。我只记得大约是如此。」尚恩把她圈在怀里。 「我到底是怎么遇到你?」莎莎想不太起来。 「在我纽约公司大厅看到你。」尚恩不想说出两人相遇那不太愉快的细节。 「为什么那天我会在你面前念那首诗?」莎莎糢糊地记得,但不完全清楚。 「这我就不清楚。」尚恩心里知道是他由大厅拉她回办公室还去看那幅休息室里的壁毯。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是圣殿骑士团?拥有这个城堡应该很有钱吧?」莎莎发问。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 「就你是副会长,而圣殿骑士团是古老传下,但现在不完全跟以前相同,圣殿骑士团不分国籍、种族或宗教,比较像是美国大学里的兄弟会。」因为之前尚恩刻意不说,现在她又因出车祸不太记得,所以她只能大约说出,这几天也听海玉旒和夏雪提过几次。 「那你记得之前我们来过这里,有人入侵这里的事?」尚恩思考要从何说起。 「不记得。」莎莎摇摇头。 「成员都是男性,在就读大学时收到加入邀请,核心成员有九人,现任会长是安德鲁,入团者皆需发誓对会长效忠。与我们对立的是十叁氏族据说是吸血鬼。」 「难怪大家好像对你昏倒和你遇到跟壁毯上女人长得像的我都没人吓到的样子。跟你刚刚说的这些比起来根本没什么嘛。」莎莎终于知道大家的冷静是见怪不怪引起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尚恩轻轻吻了莎莎额头后问她,心疼她跟他认识不算久却接连遇上许多危险,如果她一直想不起来,他打算之后还是会诚实告诉她遇上他后发生的所有事,和他们根本还没结婚的事实,以及来不及出生的小生命。 「是啊,不过我认识你之前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像是我妈妈的姐姐,也就是我的阿姨,在我小时候父母死后带着我到美国生活。」莎莎也觉得很奇怪,她不是没试着想起尚恩,但只换来更多头痛欲裂的感觉。她醒来后没一天不觉得头痛——生理上和心理上,每天一件接一件奇怪的事等着接连浮出檯面。 「今天到这里,我们来放松。」尚恩看着莎莎脸上又浮出种沉思表情,不忍心她很努力试图想起他和理清所有的思绪。 「放松?看电影还是要看电视。」莎莎想起身走到吧檯找零食和饮料,她好像还满熟悉城堡和属于尚恩的区域,所以尚恩说她是他的妻,她没有多所怀疑。尚恩不希望外伤好的差不多的她闷得发慌,夏雪另有萨勒曼助理工作要做,海玉旒还在养病,任云雪在外工作更不用说,所以尚恩也慢慢让莎莎再度开始担任他的私人助理。 「不是。我是说按摩。」尚恩眼神突然有点不同。 「按摩?这时间上哪去按摩?山下的SPA按摩师也上不来啊。」莎莎不明究理。歪着头站在吧檯前充满疑问地看着他。 尚恩二话不说把她拉进房里坐在床上,双手捏着她肩。 「哇,好舒服。」莎莎闭上眼睛。 「那这里呢?」尚恩换捏她的手臂。 「也是很舒服!」莎莎忘情地慢慢靠向他胸膛。 「你等等也要帮我按摩。」尚恩在她后颈印上数吻。 「嗯,好。」莎莎不疑有他。 尚恩将她转过身面对他,在她唇上一吻,随后将她轻轻推倒在柔软床铺上,拉开四脚床柱上的丝带,米色纱质床幕落下,把平凡无奇的床变成私密空间。浪漫夜晚气氛因着住在里面的男女们蔓延在城堡里,银色月光洒满山上草原和山下湖畔,但却羞于照进窗户里。 -- Chapter8 「你们在研究什么?」任云雪因为休假才有空看看夏雪和海玉旒到底带着伊莎莎在搞什鬼。 「我们想找出帕尔沙家传家壁毯和那个什么不能跟壁毯上长像相同的女人在一起的传说及尚恩那奇怪的恶梦的关联。」海玉旒自桌前抬头。 「等等,这我在沙漠里的废墟看过耶。」任云雪指着桌上某个东西,她记得她被十叁氏族抓走那天就是在废墟看得太入神,才没反应到身后有人,连跑都来不及。 「看来免不了到法国和杜拜一趟了。」夏雪见状无奈的说。海玉旒生病,当然是她夏雪得和尚恩及莎莎走这一趟嘍。 「夏雪。」萨勒曼刚好开门进入图书馆。 「你来了。」夏雪只是抬头望了一下,又看着眼前笔电,她得先查查任云雪在废墟看到的东西。 「我想跟你说话,我在楼上等你。」身着西装没戴头巾的萨勒曼说完提着夏雪买给他的黑色名牌公事包就转身走出图书馆。 「在房里等你耶。」海玉旒在萨勒曼离开不久就忍不住笑夏雪,任云雪则对海玉旒这种幼稚行为摇头。都几岁的人了。 「我说你真的是不怕死耶,他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他听到,他储君一声令下你可是会被杀头的。」夏雪忍不住推推脸上大眼镜翻白眼,用中文朝海玉旒说,还不小心把王储说成中代说法的储君,她有时会忘了不同时代或区域的不同用语,毕竟她活得有点太久了。她一边匆匆关上笔电,拉直身上那老姑婆过长又过大灰色套装就走出小图书馆的门,虽然她表现冷淡,但由她行为就知道她夏雪有多重视萨勒曼。 夏雪步上叁楼属于萨勒曼的区域,踩到最上面一阶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感觉脚下大理石地板滑滑的踩不稳,她试着站稳脚步却往前扑倒,当她闭上眼双手护脸准备接受手脚撞到地上的痛感,却撞进软软的东西。 「你走路可不可以好好走?」萨勒曼要不是走到走廊看看外面风景边等她,她就跟地上亲吻了。 「你如果要念我乾脆就让我摔到地上不就好了。」夏雪睁开眼还没从惊吓中恢復这男人就急着纠正她,不是该好好安慰她吗?她差点摔到地上,说不定还会不巧就滚下旁边楼梯呢! 「你想尚恩手中那本圣殿骑士团传下来的书会不会有答案?」任云雪在海玉旒对面原来夏雪坐的位置坐下。 「有可能,但是根本拿不到,他似乎没告诉过莎莎他放在哪。莎莎那种中规中矩又温和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去偷看吗?且她甚至比失去记忆前还听话。」海玉旒用手撑着下巴。 「跟尚恩借。关于他的事,他不会不想知道吧,且他想留莎莎下来,不是吗?」任云雪想得很简单。 「那也要可以借啊。还有,得会看。」海玉旒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那本书,况且她们还不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只勉强称得上是家眷所以才能住在堡内。她们也不见得看得懂,里面还不是英文,应该是拉丁文,就算懂许多语言的夏雪看得懂,但听说另有特殊方法去读内容,她们又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什么意思?」任云雪心想不就是本书吗? 「我也只是大约知道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可能是拉丁文,而且不是一行行这样看,是比较像解密码那种跳行跳字读法,我们根本不知道规则,怎么看?」海玉旒双手一摊。 「那你想个办法让莎莎留在尚恩身旁嘍。」任云雪知道她这朋友兼前医院同事诡计多得不得了。上次还不是她那鬼点子害她被雷恩揭穿,早知道她就直接找上雷恩算帐比较痛快。 「我不能改变命运。」海玉旒耸耸肩。 「什么意思?连你也信这套?」任云雪还以为听错了,海玉旒身为心理医生还迷信。 「我是说,我没有好方法可以彻底改变帕尔沙夫妇那么相信祖先传下根深蒂固的想法。这只有身为儿子的尚恩才办得到去说服传统的他们,但没有推翻传说的证据他也很难有立基点。」这就是为什么她想从最简单的部份下手,研究手边有的东西:那本她祖先留下无价之宝古董堆里夏雪找出来的古波斯小说、掛在尚恩办公室里那张祖传波斯壁毯、小说里的故事图片原图『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 』,还有据任云雪所见应该还存在沙漠废墟某处的东西可能是尚恩办公室里那祖传波斯地毯的原画。 如果还能找出诗仙李白的『代别情人』原稿,也就是尚恩纽约办公室里那仿中国仕女图织成的古波斯壁毯下方写的诗,和张萱仕女图原图就更好了。她就能知道这些东西上面是否有任何关于帕尔沙家族对画中人的註解,和警告后代远离画中人的真正原因。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误解。圣殿骑士团的书则是最后不得已手段,要取得所有圣殿骑士团核心成员同意让无关的人看是不可能的。 「来个苦肉计?」任云雪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她总觉得海玉旒偷留一手。 「这个嘛…...。」海玉旒神秘地笑了。 「透露一下吧。」任云雪好奇地看着她犹如蒙娜莉莎的微笑般诡异表情。 「到时你就知道了。」海玉旒双手一摊,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管任云雪怎么问,海玉旒就是不肯说。 原本海玉旒觉得遇上自称千岁的夏雪已够奇怪,现在她遇上跟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伊莎莎,她完全无法解释这些现象,让她犹如蚂蚁爬在心上和脑中,急着想找出答案,能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夏雪,你还在生气刚刚我笑你?」萨勒曼看着走出浴室擦着湿头发的夏雪。 「不是,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我是在想中国唐代曾遇到长得像莎莎的女人和可能是尚恩祖先的波斯男人,当年只是短暂相遇没有问他姓名,一直没想到依所有古物的时间点上来说他们应该就是帕尔沙家传说的关键,但是当年他们感情很好啊。」夏雪在梳妆檯前坐下。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想找出答案的原因。我不认为尚恩会因他父母而退让在要跟伊莎莎过一辈子这件事上改变,找出来那帕尔沙家传说的正确答案就显得不重要。」萨勒曼觉得她们没正事可作,自寻烦恼。 「但是女人不同,伊莎莎没办法让自己变成尚恩得背离家人一辈子的元兇。」夏雪停下擦湿发的动作,透过镜子深深看着萨勒曼。 「安德鲁,我和莎莎打算明天回纽约。」尚恩和莎莎已经在城堡待上几周,莎莎生理上是復原,但却迟迟没有捡回过去的记忆,这样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就得回纽约公司上班,并再试着说服父母。 「海玉旒病况还不稳定,她又不太肯好好当个病人,我想休一阵子假陪她到医院彻底检查和住院,等医生许可她远行,我打算带她去几个地方,顶多一两个月。我需要你帮我分担工作。」安德鲁依雷恩所要求把尚恩暂时留下来。 「好。」尚恩知道安德鲁故意留他下来,所以找了这个让父母无法对他滞留瑞士多所置啄或怪罪莎莎的说法,就顺势答应。 「那就麻烦你。」安德鲁事实上也很希望能多花点时间陪海玉旒。 「对了,关于香港那件併购的事,我没办法完全待在那里一年半载。你想派谁去?」尚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安德鲁。 「你决定吧,这方面你是专家。」 「知道了。」尚恩点点头,併购花时间和体力,还得不怕碰壁和各种威胁及危机,他得好好考虑人选。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显示是雷恩。 「雷恩?」尚恩退到走廊上才接起,他走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 「就像你猜的,你母亲单独找过伊莎莎。」雷恩看着电脑里的影片,是从尚恩住的纽约街头维安监视录影机拍下尚恩母亲进入尚恩和莎莎之前在纽约住的高级公寓。 「但是大楼里的影带找不到?对吧?」尚恩知道自己母亲行径。 「没错。你要影片吗?」雷恩肯定的说。 「不用,我相信你不会看错,多谢。」尚恩掛掉电话,继续看着外面,心里明白莎莎是在母亲的压力下离开他,后来在前往机场路上出车祸,失去记忆,也失去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心里五味杂陈。 尚恩走到图书馆门边,看着莎莎开心地听着海玉旒和夏雪斗嘴,那无忧无虑没有心机的表情,就算没有那他看了几十年的壁毯上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也会爱上她吧。 「王储殿下,你喝酒了?」夏雪开车到日内瓦沙乌地阿拉伯大使馆大门口,接和其它阿拉伯政府和皇室人员开闭门会和午宴的萨勒曼,发现被人扶上车的他身上有浓浓酒味。因为那是沙国男人的场合,她不方便跟着萨勒曼,送他到大使馆后她就自己到处逛逛,在那城堡里也闷好几天了。阿拉伯开放女人开车也才是最近的事。 「萨勒曼,叫我萨勒曼。车里又没有其它人。」萨勒曼不满。 「好、好,你要我叫你什么都好。醉了,真是。」夏雪忙着开车不理他。他到底喝了多少啊?没事大白天喝那么多做什么!? 「女人,你是我的女人,那什么态度。」萨勒曼酒醉后会在她面前露出沙国男人最大男人那一面。 「好,对不起。」夏雪自己知道是因为最近她都在研究尚恩和莎莎那些奇怪的联结。她对古物有很多热情,与其说她想帮忙莎莎留在尚恩身旁,还不如说她是对做古物鑑定比做萨勒曼秘书有兴趣多了。 萨勒曼突然伸手拉方向盘。 「萨勒曼!你烦不烦啊,很危险吔,放开。」夏雪不客气地用力拍着他扰人的手。 「你不准跟伊莎莎两个人单独留在巴黎。」萨勒曼放松方向盘一些,他刚刚知道尚恩得暂代安德鲁的一些工作,可能无法久留,他当然知道夏雪在想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你想的话一起来,你一起来这不就得了。」反正萨勒曼可以跟阿拉伯政府找个理由说要去法国拜访,增进外交之类。 「你回去巴黎那花花世界就不会想跟我回沙乌地阿拉伯。」萨勒曼还是在跟她抢方向盘。 「你!」夏雪洩气的将车停在路边,拿出包包找到手机。「莎莎?嗯,对,没事,我接到他了。是这样的,我和萨勒曼会在日内瓦多留一天明天才会回堡里,你跟尚恩说一声。明天见。掰。」她觉得莎莎很像当年开始苦等萨勒曼前世的自己,所以把她当成妹妹了。噢不,可能可以当曾曾曾…...孙女了。 夏雪把方向盘一转,不理不停打着酒嗝的萨勒曼,往海玉旒在日内瓦的老公寓开去,海玉旒请她管理这个地方帮她出租,正好还没租出去。她没办法带喝醉闹场的萨勒曼去住旅馆,他是日内瓦星级旅馆熟面孔,她又不可能带他去住小旅馆,要是皇宫的人知道了,她可会被降罪没有照顾好主子。 车子不等车库门完全开就驶进缓缓往上开门的车库,停好车夏雪又马上按下关闭门慢慢往下关。 「你开到这边做什么?」萨勒曼甩甩头,看来喝了不少。前方是个小花园,地上有些是大石块组成的地,以前骑马用这种地马才好走,马走在上面会有种扣扣扣的声音。 「下车。」夏雪自顾自下车走进花园里。萨勒曼才不情不愿的走出车子,跟在夏雪身后,走上庭院旁往二楼阳台石阶。 夏雪按下密码打开门,萨勒曼竟然醉倒开始压在她背上,她转身把他推在墙上,然后关上门,任萨勒曼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到厨房倒了杯水蹲在他旁边。 「嘿,喝水然后自己走去楼上睡觉。」通往楼中楼的金属旋转楼梯很小,她无法帮忙他上楼。 「我头很晕,先扶我去沙发上。」萨勒曼故意要她帮忙。 「好。」夏雪动手扶他站起来走到沙发旁。 萨勒曼顺势用身体重量让她跌坐在沙发上,夏雪正想起身,被萨勒曼压住。 「你……。」 「女人,闭嘴。」萨勒曼吻去她要出口骂人的话。 太阳羞于探看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室内,往云里躲去,转暗的室内刚好挡去外面的视线,只有喘气声回响着属于恋人的空间。 「蛋糕!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莎莎开心地看着尚恩端进客厅的一块蛋糕。 「当然。请堡里甜点师傅做的。」尚恩身旁的女子没几个像莎莎容易满足。 他身旁像蜜蜂般围绕的女子们不是要金要银,就是要珠宝。他常常很厌烦这种物质建立起来的关係。但他也理解很多女人都有灰姑娘般的梦想,只可惜他并不想当提供金钱的王子。虽然他的工作跟钱有关,但他没有迷失在金钱游戏里。 他几乎忌妒起蛋糕师傅来了,这么容易就让莎莎开心。 他拉着莎莎在沙发坐下,把那块蛋糕塞到莎莎手里。 尚恩看着莎莎吃蛋糕的样子出神。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莎莎不好意思地停下吃东西动作。她是吃得很难看吗? 「我是不是要去学做蛋糕?」尚恩没有直接回答。 「为什么?」莎莎好笑地看着他。 「这样就只有我会看到你在我面前吃蛋糕的样子。」她舔去嘴唇上白色奶油的动作,只要是男人都会心痒痒吧。 「你很讨厌耶。我还以为我吃东西很难看,所以你在看我。」莎莎无意之间总是会出现过去的习惯和口头禪。尚恩希望这是她恢復记忆的跡象,记得他这个人。 「讨厌?我觉得你还满喜欢的嘛。我可以让你更『讨厌』。」尚恩边说边拿开她手上装蛋糕的盘子,拿下她手上叉子,用手将她围在沙发里,吻上她残留着奶油的唇。 莎莎没有跟之前一样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闭上眼。尚恩很快想结束这个吻,他不知道莎莎是否能接受他了。莎莎只是再吻上他的唇。一个吻,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热夜晚。 「啊!」莎莎尖叫着醒来。 「莎莎,冷静,你只是作恶梦。」尚恩将她纳入怀里,拍着她的背。 莎莎慢慢安静下来。 「睡吧。」尚恩躺下闭上眼,把莎莎安置在他肩窝,另一手抚着她头发。 「我……我梦到出车祸的时候,身上都是血。」莎莎害怕得身体紧靠着尚恩的。 「嘘,不要想了。快睡。」尚恩最知道半夜恶梦对隔天工作精神的影响。 「我本来是不是怀孕了?」莎莎这么一说把尚恩的睡意全赶跑。 「你怎么会这么想?」尚恩在黑暗中问她。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他还不想告诉她事实,他不能想像她再离开他。 「我想起出车祸时我腿上有好多血,但是我没有撞断腿,不是吗?」莎莎侧着脸趴在他胸前。 「你只是作梦。不要多想。」尚恩可以感觉到她像丝绸般的长发洒在他身上。 「嗯。」莎莎在他胸前点点头。 「你想去巴黎吗?」尚恩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尚恩想起夏雪曾询问他可否让莎莎和她到巴黎的事,原本他没答应,但现在安德鲁和海玉旒还在瑞士,他也还暂时不回美国,他可以带莎莎到法国几天。不过他不希望夏雪带着莎莎继续往古时候的事鑽研下去,对他来说那根本只是一连串的猜测罢了,现在他还看不出实证在哪。 尚恩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他和莎莎感情坚定,爱他的父母有天总会接受事实。 「可以去吗?」莎莎眼神亮了起来,抬头看着他。 「当然。」尚恩低头看着胸前莎莎那双发亮双眼。 莎莎开心地吻他的唇一下以示感谢。 「就这样?」尚恩跟她开玩笑。 莎莎又送上个吻,这次被尚恩整个压在身下,莎莎左闪右躲不让他吻她,两人开心的嘻笑着。 尚恩看着莎莎马上把恶梦拋到九霄云外,心里开始担心她如果完全恢復记忆是否可以承受,是否还会留在他身旁? 莎莎突然停下来看他,用手摸着他的脸。 「我想我记得你的脸。」莎莎温暖的对他笑着。 「真的?」尚恩也伸手摸她的脸。 「但是就这么多。」莎莎抱歉地笑笑,放下手平躺在床上。 「没关係,我会让你想起来。」尚恩偷吻了她嘴唇,试图扰乱她思绪。莎莎可以想起来所有的事,但不是现在,他还没准备好她回到原本自一开始就有点推拒他,以为他只想跟她有露水姻缘的莎莎。 莎莎手遮住唇,张大眼看他,她…好似记得这个感觉。她想再试看看,二话不说直接吻上尚恩的唇,闭上眼用舌头探索他的舌。尚恩先结束这个吻,稍稍推开她,晶亮双眼直直看入莎莎瞳孔,好像在确认什么。 「你确定你想要?」尚恩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她。 莎莎用行动回答,玉手缓缓解开胸前扣子,然后碰触他没有任何衣物的胸前结实肌肉,拉下他的头,继续吻他。夜,还长着。 「尚恩。」午餐时间只有莎莎和尚恩,莎莎打破寧静。 「怎么?」尚恩放下手上的红酒杯。 「你怎么会担任圣殿骑士团的副会长?」莎莎忍不住好奇的想问。 「硕士毕业后在金融业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创立了黑石投资银行,当公司步上轨道,日进斗金变成家常便饭。有时我会思考人存在的价值,对金钱游戏愈来愈没有感觉,期待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安德鲁是我在大学加入兄弟会就认识,他对公关和行销很有一套,大学还没毕业就白手起家创立电影製片公司,也在骑士团里建立起人脉、接下会长,当他问我要不要帮他分担责任,我想该是做些有意义事情的时候就答应了。」尚恩大约解释。 「那你喜欢这些额外工作吗?」莎莎是女人且安于当平常人,她还在试着理解这些人。可能是家人全部已歿,莎莎虽在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当空姐,但是知道钱和权势生不带来死也不带去,留下给后人的只有个人功过的评价,她并没有所谓的普世灰姑娘心态。克洛依还笑过她,说她前世如果不是男人就是个爱女人的女人。走过生死关头后,她车祸意外带走对他的记忆,但莎莎没有怀疑尚恩说她是他的妻,她对他有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谈不上喜不喜欢。」很多事尚恩都是遇上才知道怎么处理,还有圣殿骑士团和对立的十叁氏族之间诡侷事件。在商场上争战多年,尚恩总是临危不乱,从来没怕过什么。但这次,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 刚经歷可能莎莎永远在他生命缺席的恐惧,他更渴望下半生要和她白头到老,所以父母因为家族无稽之谈的传说反对,让他无所适从。 萨勒曼静静看着夏雪躺在大沙发上安详的睡脸,他至今还无法相信夏雪有她自己所说的上千岁年纪。他因为她想下他药结果反被尚恩喝光那下过药的杯中液体,而将她绑在床头柱子上时,夏雪哭着告诉他,她等待他转世已等了千年,她只是让他快点想起来。他心软夏雪是还未婚的他最爱的情妇,尚恩昏睡后也没事。如果她要杀他机会可多着是。他于是半信半疑放过她。他是曾听过十叁氏族传说中的永生不死方法,但那也只是听说,就连十叁氏族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除了变成吸血鬼得永生之外的『那个方法』。前一阵子BKT另一位核心成员黑少跟安德鲁提过如果海玉旒真的治不好,就可以考虑尝试,但是被打了回票。 夏雪外表看起来跟十叁氏族完全不同,不但不苍白还血色红润,唇红齿白,细皮嫩肉,动作灵活。也不怕阳光。唯一他不懂就是她总是染金发,戴着绿色的隐形眼镜,他一开始以为是女生爱美,后来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女人不是都应该想在所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吗? 「嗯……。」感觉被盯着看,夏雪缓缓醒来张开眼。「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跟我说你所有的故事。」萨勒曼盘腿坐在沙发旁地上,身上只有穿一条长裤。常晒太阳和运动的棕色胸肌在侧躺沙发上的夏雪眼前晃来晃去。 「你想知道?」夏雪看着他,还是侧躺着。 「反正现在没事。」萨勒曼耸耸肩,很难有这种身旁没有间杂人等的时间。 「这个么……。」夏雪抱着毯子坐起身。 「你不想说?」萨勒曼心里觉得她编不出故事在打发他。 「是不知道由哪说起。」夏雪看着他赤裸上半身,有想流口水的感觉。 「你遇上尚恩和莎莎是一开始认识我前世的时候?」萨勒曼对中国朝代和时间分不太清楚。 「不是。那是你的第二世富家公子,第一世你是将军,第叁世是当官的,现在你是第四世。」夏雪用手顺顺头发。 「都在中国?」 「没错,我误以为你第叁世时就会在中亚,所以在你第二世掛了之后,就到中亚,在路上遇到尚恩和莎莎。莎莎真的就跟现在长得一样,没骗你的。」 「所以?」萨勒曼坐在地上皱眉,他不喜欢夏雪的过度热心。虽然尚恩是他的好朋友而伊莎莎曾服务过他搭人的私人班机多次,也算是他的朋友。 「尚恩的祖先传下来的什么不要跟壁毯上画中人相恋,一定搞错。」夏雪双手抱胸,身上只有件毯子,脸上有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萨勒曼拉着她身上毯子,被夏雪抢回去。 「又不是没看过你身体。」萨勒曼被她逗得大笑。 「都是你中午喝醉,不然我已经躺在城堡里舒服的床上了。大白天喝那么多是要做什么。」夏雪赏他个卫生眼,还是不肯放下毯子,摸摸肚子站起身,她肚子饿。 「因为我想要你。」萨勒曼在她走过他旁边时摸了她大腿一把。 「啊!我不要听。」夏雪动作好笑地用手臂夹住毯子以免春光外洩,又一边忙着用手遮住耳朵,脚踢到海玉旒公寓里的咖啡桌,毯子又不知道勾到什么。下场是继上次在城堡里差点跟地板接吻摔下去被萨勒曼拦截接住后,这次可能真的要往地上撞上去。还好萨勒曼又再度接住她。 「笨女孩。你要去哪?」萨勒曼笑着骂她。下次如果他不在,这傢伙可真的要跟地板接吻了。 「该死。我肚子饿啦。」夏雪躺在他怀里鼓着脸颊。 萨勒曼带着夏雪在巷子里东穿西绕,最后来到专卖沙威玛的店家,欧洲有许多中东移民,有很多口味道地店家。沙威玛汉堡配上薯条颇为有趣,像是另类速食。回程两人沿着路灯亮起的日内瓦湖散步。 「我不知道你会吃这么普通的东西耶。」夏雪虽然跟在他身旁有好一阵子,但总是以为他喜欢皇宫里的食物,他的男随从老是准备大堆高贵食物,什么都要最好的。 「我从小就常到日内瓦,这是我以前发现的店家,你也知道沙国皇族和官员很多人喜欢住这。」没有戴头巾和穿长袍的萨勒曼,因在英国受教育,说着一口正统英式英文。这样穿着西服走在路上,路人大概会以为他是移民到英国的阿拉伯人。 「你以前一定烧了好香。」夏雪拉着他的手跟他皱皱鼻子。 「怎么说?」 「老天总是让你转世在好人家。」夏雪无奈笑着,每次她都要花很大力气去在他面前出现。「因为你命好,所以你一定要帮帮莎莎留在尚恩身旁。我懂那种不能在一起的痛。」夏雪的朋友不多,因为她无法让人得知她的永生密秘,就无法打开心房结交朋友,又因为在萨勒曼身边工作,除因为她为皇族工作为了主子安全要小心交友,还有都是男性工作人员较多。 「海玉旒呢?」夏雪经过僕人指点在庭院找到莎莎,放下钓鱼用活动式的小冰箱,拿出保温袋,递给莎莎。 「她和安德鲁每天都去医院做不同检查。」莎莎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两个莫凡彼草莓冰淇淋。 「那为什么不乾脆住院几天就好?」夏雪好奇的问,拉开莎莎对面椅子坐下。 「听说她不喜欢医院。」莎莎放一个冰淇淋在夏雪前面。莎莎的贴心和不自私由日常生活就看得出来。 「啊?不喜欢医院,她是心理医生,就在医院工作啊,这是哪门子的不想住院理由?」夏雪打开盒盖动作停下,有点傻眼,这是在演那齣?十八相送?只不过去医院检查。 「我想是海玉旒想跟安德鲁住在她最喜欢的地方吧。」莎莎拿起一旁柠檬汁和杯子帮夏雪倒了一杯。 「噢,你是说这城堡。」夏雪点点头,她知道海玉旒喜欢这个风景瑰丽的地方。 「尚恩说要带我们去巴黎。」莎莎终于有种答案要揭晓的感觉。 「萨勒曼可能也会跟来。」夏雪吃一口冰淇淋。 「你们昨天还好吧?该不会吵架了?」莎莎觉得昨天夏雪接电话时不太高兴,好像在跟萨勒曼争什么。 「没事,他喝多使性子而已。」夏雪边笑边说。「走吧,我们进去,要下雨了。」乌云和雨滴很快笼罩天空落在地上,夏雪忙着把东西放到托盘。 「我们去巴黎。」萨勒曼走进尚恩办公室。 「好。你安排吧。」尚恩忙着手边的文件。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要花点时间说服你。」萨勒曼自顾自在他桌前椅子上落坐。 「但是我们得快去快回,安德鲁待海玉旒身体检查完成,医生如许可海玉旒远行,他想走开一阵子。」尚恩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萨勒曼。尚恩因为分担安德鲁的工作加上他自己公司特助传来要他做最后确认有时间性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莎莎虽然帮他,但有些工作他还是得自己完成。他还是坚持莎莎中午可以休息再回来工作。 「正好,我也不能去太久。」萨勒曼耸耸肩,想起什么般接下去说。「尚恩,别嫌弃你的父母对你的过度关心。我不认同你父母对那个不能跟壁毯上女人相恋家族传说的坚持,且莎莎是个识大体又温柔的女孩。我只是想跟你说,现在我想听自己爸妈的嘮叨都不可能了。这些嘮叨代表着关心和感情。我希望到巴黎后真能解开迷团…...而不是这两个女人跑去购物。」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萨勒曼感叹和遗憾因为车祸夺走了他的父母,所以遇到不管谁因关心而给的「嘮叨」,萨勒曼都收下,对沙国皇室家族他也对每个人很好,他最遗憾没有机会孝顺留给他舒适生活和皇室头衔的父母。 「谢谢,这个我懂。只是有些无所适从,我瞭解他们的担心,为了个无稽之谈跟他们闹翻我也很无奈。」尚恩知道萨勒曼关心他。 萨勒曼总是对很多事一副悠哉悠哉的态度和反应,但或许是与天俱来的皇族翩翩风范吧。他事实上是对工作最享受也最不在意工作时间的。夏雪跟着他并不轻松,但从来没听过抱怨,比男随从还能作更多事,出外时除了打理叁餐还能担任他的秘书和翻译。 「莎莎还好吗?」 「我想她还没恢復记忆。」尚恩放下笔,看向窗外落下的雨。 「你希望她想起来吗?」萨勒曼认真的问他。 「你说呢?」尚恩重新拿起笔,低头翻开文件。 「你在矛盾。」萨勒曼肯定说着。 「你们昨晚去哪了?」尚恩转移话题,在文件上写了个备註事项。 「留在日内瓦一晚。」萨勒曼还颇享受没有随从的日子。 「出门多留意安全,没有安全人员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要小心。」尚恩昨天听莎莎说夏雪打电话通知昨晚不回堡里时,着实有点不放心萨勒曼和夏雪两个人单独在外。 「放心,夏雪做事小心你也知道。」萨勒曼对夏雪的信任可见一番。 「上次她对你下药而我喝了那杯水,别忘了。」尚恩开玩笑的说,他知道夏雪不是针对他,尚恩向来对兄弟们的女人没有讨厌感觉,就算是曾像是女魔头般跟安德鲁作对的海玉旒,他也瞭解她由爱才会生恨。但是夏雪那杯水原是针对萨勒曼下药也让尚恩有点不安。 「我因此处罚她了。」萨勒曼对他到底如何处罚夏雪和夏雪说有千岁年纪和为等待他求得永生的事,萨勒曼在还没查清楚和让夏雪说出更多前,他倒是对所有人叁缄其口。 「我听说过。」尚恩知道萨勒曼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不管是如何处罚夏雪还是两人昨夜到底住哪。 门上传来敲门声。 「进来。」尚恩朝门的方向说。 萨勒曼从椅子上起身,他知道门外应是下午茶时间结束的莎莎。 「萨勒曼!」莎莎每次总是很开心见到萨勒曼,但尚恩说他现在贵为王储了,她也就不好意思跟以前一样抱着他又叫又跳。 「夏雪帮你带的东西好吃吧。」萨勒曼一如往常执起她的手轻吻一下。 「嗯,谢谢你们。」莎莎感觉跟夏雪好似认识很久,夏雪知道许多她的习惯和小动作,但尚恩却说她们认识在认识他之后,且时间很短。 -- Ⓟo1➑KK.てℴм Chapter9 尚恩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脱掉鞋子,侧躺上床伸出一手环着莎莎腰间,就着月光看着莎莎睡着容顏。 「嗯。」莎莎醒来。 「抱歉,吵醒你。」尚恩把莎莎整个抱进怀中。 「你心情不好吗?」莎莎窝在他怀中。 「不是,只是在想纽约的公事。」 「你…也在想家人吗?」莎莎不知道为何想到尚恩的家人会让她有点迟疑害怕,但她也只知道她车祸后照顾她的医生是尚恩的姐姐,没印象见过其它成员。没有家人的她,认为大家都会想念家人。 「没有。快睡。明天还要早起。」尚恩摇头否认,除了跟莎莎否认,也跟自己否认。 法国巴黎街道上加长型黑色凯迪拉克房车由机场往市中心开去。夏雪脚上金色铆钉螺丝起子鞋跟的高跟包鞋。高跟鞋的素面麂皮、牛皮圆头鞋面平凡无奇,重点是在模仿螺丝起子状的金色鞋跟,缀上几圈铆钉非常有型有款。 「你穿这什么鞋子?」萨勒曼对着对面的女人皱起眉头,要不是在车里面对面坐着他不会注意到她规矩的长西裤下竟是作这种怪。虽说巴黎是时尚之都,但对这女人的影响有这么大?本来那老处女装扮不知被她藏到哪去了,穿着合身的衬衫和西裤不说,那衬衫简直快包不住她胸前,最上面几颗扣子还开开的。 「遇到坏人时脱下来可以防身啊。」夏雪知道萨勒曼不喜欢还故意说着,被坐在她旁边的莎莎从旁轻推她手臂一下,夏雪最喜欢这样闹他。这双惊人的鞋子听说是前阵子夏雪在香港买到的。 「我想,你可能自己先跌倒。」萨勒曼看着她放在他脚旁的脚。 尚恩坐在萨勒曼旁跟莎莎眉来眼去的,惯于萨勒曼和夏雪唇枪舌剑或剑拔弩张的情形最近经常上演。 「我比较喜欢你原来的打扮。」萨勒曼不想任大家饱览原本只属于他的风光,他终于明白在沙乌地阿拉伯每个女人包紧紧但袍子下都是名牌又好看的服装,原来有这样的功用,男人不想跟别人分享专属于自己的春光,而女人只为自己的男人而穿。 夏雪胸部几乎快要跳出上衣来,白晰的皮肤好似有点透明。经过古代中国的封建和对女人的不公平,反而让夏雪在现在我行我素。结果她等的人,转世成世上已少见的保守阿拉伯国家皇族萨勒曼,一开始还真让她无所适从,在他身旁工作后也只能以那老态龙钟的打扮示人,她总不能吓到其它人。 「啊?」夏雪、莎莎以及尚恩叁人同时看着萨勒曼,惊讶也同时脱口而出。萨勒曼口味还真是特殊,他真的喜欢那老处女般的过大过长、顏色灰暗、材质沉重的装扮? 「大男人主义。」夏雪双手抱胸撇过头小声骂。 萨勒曼双眼快喷出火来,夏雪抱胸动作让她胸部整个更加挺起来。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穿得这么暴露! 尚恩和莎莎见两人表情忍不住笑出来,看来这趟旅途除了那壁毯的谜团解答,还有这两人的斗嘴可期。 萨勒曼接起夏雪突然递来的手机:「萨勒曼。」 「莫达克家的英国《每日邮报》准备刊出我们在瑞士两家矿业公司还在进行的併购案。上头说英国前首相因担任这场8000万美元交易谈判的中间人,叁小时内收入100万美元。还说结合后这家瑞士最大矿业公司会成功逃避支付4.8亿美元的罚金。」安德鲁冷静的低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英国前首相也是圣殿骑士团成员,这场谈判该是义务性质,就算有斡旋金,也不会这么庞大。由于曾担任首相的外交经验,这位前英相已多次参与不同公司之间的调解。 「杰克斯告诉你的?需要我找其它莫达克家的人谈谈?」萨勒曼看着夏雪那不想理他的表情。莫达克家的杰克斯是圣殿骑士团成员。 「杰克斯只能暂时控制继续报导和调整报导内容,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跟他握权的后母交手。我们先讨论要如何处理媒体追问。」安德鲁还是没有情绪的口气。 有时萨勒曼真不等懂当初海玉旒怎会这么轻易惹毛冷情的安德鲁。 「我和尚恩到芳登广场会所后再跟你联络。」萨勒曼看到夏雪对他吐舌头作鬼脸。 「夏雪,你可知该当何罪?」尚恩开玩笑。 「什么罪?」夏雪差点笑出来。 「戏君之罪。」尚恩忍不住同情起萨勒曼,夏雪还真不是普通的女人,还是他的莎莎温柔懂事。夏雪明知萨勒曼等同是一国之君,还敢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不怕萨勒曼旁边的人挑动萨勒曼把她斩了。 车子不久来到芳登广场的私人住宅。 「莎莎,你和夏雪先到房间休息,待会看你们待会如果芳登广场逛不过癮,是要到蒙田广场或是香榭丽舍大道,就请司机送你们过去。晚上再到巴黎铁塔餐厅用餐。」尚恩说完跟上先往门前走去的萨勒曼。来到巴黎女人怎么可能不血拼一番。两人由一个黑色小门进入建筑物,车子开往建筑后方才让莎莎和夏雪下车。 夏雪将香檳开瓶时发出『嘶』的声音,她最喜欢到这里,不但柜子里随时有好酒,小巧的古董宅邸是她最喜欢的古物之一。 「你知道法国人称香檳开瓶为『玛丽.安东妮的叹息』吗?」莎莎记得在空姐训练时曾听过这个故事。 她拿出那本古波斯书,壁毯照片,装着仿画的花鸟图案盒子,和写着李白那首诗的纸条,以及苏州庭院那古仕女图的照片,还有这些日子作的笔记,将所有东西放在金铜色茶几上。 「噢,你说那传说世上最着名的拜金女。爱喝香檳的法国最后一位皇后玛丽安东妮啊。我知道有一款香檳酒杯据说是以她的胸部造形做成的,香檳因为她而成为举世闻名的浪漫酒品。法国最后一任国王路易十六带着她出逃时,玛丽.安东妮在香檳区停留的马车里喝香檳休憩,发出那声叹息被识破身分,最后沦为发起革命的法国人民之阶下囚,终遭砍头处决。」夏雪说着,把香檳倒到细长高脚杯里递给莎莎。 「香檳再好喝终究只是葡萄製成的酒而已,不是生活必需品。有钱有势人们失去控制的靡烂生活,才真正令人叹息。」莎莎若有所思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个故事?」 「萨勒曼告诉我的,其实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夏雪学起萨勒曼耸肩的动作。莎莎听说夫妻或情侣就算习惯完全相反,在一起时间久会互相影响,看来真有这回事。 「萨勒曼怕你变成这种王妃才特意说这个故事。」莎莎很敏感的嗅出萨勒曼告诉夏雪这个故事之真意。 「这我倒没想过。」夏雪说完喝口手上香檳。她不知道萨勒曼是否会娶她,就算娶了她,她这个外国人是否能是册封王妃还是未知数。因为这位沙国新任王储在这世遇见她之前…已经结过一次婚,而依沙国传统,他还可以结叁次婚。而她夏雪,已经在千年等待里磨去大部份忌妒心。 莎莎走过桥,转身看着眼前河流旁石牌上写着英文Lethe。长得像是海玉旒的女子站在桥旁一个白色大理石像是柜檯的后方,身上穿着白色和金色布料做成,像是希腊式右边开叉到大腿上的袍子,腰间绑着长长的金色流苏绳,手上玩弄着一颗纯金色闪闪发亮的苹果上面写着英文Eris还有一个大写K字在苹果另一边。檯子上满是不同造型的透明玻璃瓶,里面都装着透明液体。 「喝吧。」海玉旒开口。 「海玉旒,这是哪里?」莎莎看着海玉旒没有感情的脸庞。 「喝吧。」海玉旒还是重覆着,随便拿起一瓶水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我喝这个?」莎莎满脸迷惑地接过。 「喝吧。这一世的终结是下一世的起点。了断旧梦,斩断前因,忘却一生爱恨情仇,忘尽一世沉浮得失。喝吧。来生形同陌路,恩断义绝。」海玉旒步步逼近,没有表情的脸和冷酷话语,让莎莎后退好几步,跌在黄沙地上一颗颇大的黑色大理石上,她看到上头英文字写着尚恩帕尔沙。 「只是做梦…。」莎莎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在桌前睡着了。 「你做梦啦?」夏雪戴着超大黑框眼镜坐在另一个桌前,没停下打字的手,镜片后的眼睛也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萤幕。受限于这栋古董屋的格局,一楼正门为了隐密出租给精品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全栋都是精品店。后门进入有车库、会客厅,沿着墙边圆弧状楼梯进入二楼是两间一大一小办公室和会议室,叁楼和四楼则是独立的公寓。两人正分享着小办公室。 「要出门了?怎么不叫醒我?」莎莎揉揉太阳穴。 虽然都是女人,当空姐时长期习惯在大眾面前维护形象,实在不好意思在夏雪面前伸懒腰。她突然有点头晕,感觉许多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先是尚恩的脸,然后又是她曾梦到那满身是血的场景,随即是一片辽阔沙漠和有个月牙状细长湖面的绿洲,绿洲里有座豪华建筑,外面有些白布盖顶棚子和蒙古包状的帐棚。 「莎莎?莎莎?」夏雪察觉失神的她有点不对劲。 「对不起。没事。」莎莎甩甩头,揉揉眼睛。 「萨勒曼和尚恩又一同出门。尚恩没交待事给你做,我就没叫醒你,先把我手边工作做一下顺便等你醒来。」夏雪和萨勒曼明早得拜访几位中东国家的外交官和几个对沙国较友善的法国官员。本来嘛,萨勒曼和尚恩都还是需要工作。他们出门才轮得到她带莎莎自由活动。 「要去哪?」莎莎以为夏雪要去香榭丽舍大道购物。夏雪可能因为萨勒曼的秘书工作提供食宿,薪水花得可兇,虽然常穿老处女服装,但是包包每个都是名牌中的名牌,难怪萨勒曼要跟她说那个法国最后一个皇后被砍头的故事吓她。 「走吧,我请你喝下午茶,然后前进『巴黎装置艺术博物馆』!」夏雪盘起头发,拿下眼镜把女人出门一定要带的包包拿出来。 夏雪在法国住了许多年,也称得上是法国通。司机和尚恩及萨勒曼出门,她带着莎莎熟门熟路在赛纳河左岸喝完下午茶走到附近博物馆。 「我是夏雪。对,我们到了,请来带领我们。」夏雪带着莎莎站在博物馆后方一个小门前。 不久门就打开,里面是位年轻男子。 「莎莎,这是我以前帮海玉旒在巴黎开设古董店做古董鑑定时认识的朋友。」夏雪稍为帮两人介绍。 「日安。两位请进,画刚好没在展览期,你们可以仔细观察。」年轻男子以为夏雪申请看画是要做画的研究,用法国腔英文说着。 「日安。」莎莎识相的没多问,夏雪不知如何誆来近距离看画的机会,她可不想破坏,她想儘快想起所有的事。莎莎给了个大大的微笑,并用自己唯一懂的法文回应。 「背后根本没字,正面也跟书上一模一样。」夏雪戴手套的手放下『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原画。 莎莎手上是那本海玉旒给她的古波斯文小说。 「等等,会不会用隐形墨水写上?」莎莎发问。 「让我看看。」夏雪拿起一旁的小型手电筒状的东西,戴上橘色像是做化学实验要戴的保护镜,关上室内的灯。 「还是什么都没有。」夏雪打开灯,脱下护目镜,放下手上东西,接过莎莎手上的书。 「书里对画的描述是什么?」莎莎看不懂,而海玉旒的笔记也不完整。 「这是故事插画,说波斯王子在花园遇上由丝路远道而来的中国公主。可能是中国古代和亲的故事。」夏雪不能确定故事里是否说的是她当时遇到长得像莎莎的中原女子和尚恩祖先。 因为夏雪不完全知道尚恩的祖先是如何遇上莎莎的前世,她只知道那跟莎莎长像相同的女子自述在中国遇上乔装作商人的波斯王子嫁到波斯,也不是中国公主,而是平民。但那时代没有网路和社群网站,故事都要传很久才到下一个城镇,传来传去,传久了传错是有可能的。 「把我要你带来的花鸟盒拿出来。快点!」夏雪灵机一动,她得做更多尝试看画中是否另有玄机,她改用中文对莎莎说着。她随手从旁边抽出支美工刀,看看四周。拿出手机打开侦测软体,朝四周照照,确认没有任何监视摄影器。这个地方是博物馆地下室,她们所在的角落是专门修復画作的地方,有不少工具。 「你在做什么?」莎莎压低声音,把盒子拿出来,看着夏雪把原画从框上拆下。 「把盒子里的画拿来。」夏雪把原画捲起来,递给莎莎,并接过仿画。 叁两下夏雪就用一旁的工具把仿画装回去,莎莎连忙把原画捲起来装到花鸟盒里。 「好了,我们走吧。」夏雪把画放到桌上,准备前去叫那年轻法国男子。 男子戴着手套拿起画看看,然后笑着对两人说:「谢谢。我会把画放回仓库,你们可以走了。」 莎莎心里惊讶那仿画的真实度。 「你怎么知道不会被识破?」莎莎边走边用中文问夏雪。 「那画是我做的,我有信心。」夏雪当时是受海玉旒请託,但不知道是要交给任云雪送给尚恩的。有时她真搞不懂海玉旒的行事。 「美国驻利比亚大使殉职。」尚恩掛上手机,看着萨勒曼。 「这次为了什么?」萨勒曼表情无奈,中东情势没有一天平静。外交官并非总是在杯觥交错的盛宴中优雅谈论国事,更多时候要面临生命威胁,且必须突破困境完成任务。?他有时得身兼外交人员和对外的文化传递者,相当瞭解。 「还不明朗,可能原因之一是有人把一部根本没有人看,嘲笑神明的影片贴上网。」尚恩手机又响起。「我是尚恩。」 「尚恩。快来,莎莎在巴黎歌剧院外面出事了。」夏雪拿着手机蹲在莎莎身旁察看她伤势。当天是法国甜点名厨发表命名为幻想的新创作系列,包括马卡龙、各式蛋糕及慕斯,外型精緻,如艺术品般,于是选在巴黎歌剧院举办发表会,名厨的巴黎总店以暗色调、鲜花与双面镜布置歌剧院来衬托甜点的美丽。 因为药物昏睡着的莎莎身上只有些小擦伤,医生看完诊就离开,在欧洲医生出诊还是比直接到医院机会多。 「你们出去后,我在圣殿骑士团芳登广场巴黎宅邸这里收到快递的邀请函,因为主角是草莓马卡龙,草莓是莎莎的最爱,晚上要去巴黎铁塔用餐还有段时间,出了博物馆便顺道前往。没想到试吃完准备离去时莎莎在剧院门口被人驾车撞倒,我被莎莎推开所以没事。」夏雪坐在房里喃喃地说。「我看到开车的人似乎皮肤白得很恐怖,犹如停尸间的死尸,像是十叁氏族成员。我以为不直接回来会所就没事,但还是被跟上了嘛。」夏雪装无辜抬头看着站在窗边看着医生提着医生包从楼下开车离开的萨勒曼说。 「我告诉过你出去要有司机开车,要有人跟着你们。」萨勒曼皱着眉,夏雪老是不听他的话。一个海玉旒捣蛋就够了,他的夏雪还老是无意中参加乱局。 「你是生气还是担心。」夏雪明知故问。 「都有。」萨勒曼说完走出房间,离开他和夏雪使用的公寓,往尚恩和莎莎使用的独立公寓走去。他要让夏雪自己安静反省一下。 「尚恩。」萨勒曼轻敲没有关上门的门板。 「进来。」尚恩起身离开莎莎睡着的床边,关上房门,示意萨勒曼在沙发上坐下。 「中东情势紧张,反美情绪高涨,美国大使馆戒备森严,你要多小心。」萨勒曼担心美籍却是伊朗裔在美国长大又说得一口美式英文的尚恩在欧洲境内容易身陷危险,被穆斯林当成叛徒。 「嗯,安德鲁说埃及首府开罗的美国大使馆已经有撤离动作。」尚恩忍不住想起当年纽约911恐怖攻击事件后,他的外表让同样是美国人的其它种族人们不安的情形,当时改变年轻的他许多,如果没有当时那些衝击,他今天可能只是华尔街里一个普通交易员,没有想透过财富地位改变世界的决心。他也想起在美国家里的父母和姐姐及姐夫,还有许久不见的小姪女。 「莎莎还好?」 「医生说没大碍,只是让她睡一下。」尚恩想起莎莎没事就轻松很多。 「你打算继续让她们查下去?」其实圣殿骑士团里很多人可以轻易透过蛛丝马跡查出要知道的事,要找出莎莎想知道的不难,萨勒曼不懂夏雪为何不直接开口要他帮忙。 「我心里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很重要。但目前是让她有事可忙,不要一直去想恢復记忆这件事。」尚恩朝外面的夏雪点点头示意她进来。 夏雪放下手上长方型银製托盘,然后转身到吧檯拿两个咖啡杯放到桌上。托盘上面有两份小长条状的叁明治,和一壶阿拉伯黑咖啡。 「夏雪。」萨勒曼喊住正在离去的她。 「是。」夏雪脚步停在门口,转身面对尚恩和萨勒曼。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尚恩温和地开口。 「你这么说我就更对不起你了。」夏雪微微朝两人欠身。 「你想帮我们,我很感谢。」尚恩接过萨勒曼传来的咖啡。 「但是?」夏雪读出弦外之音,看着尚恩。 「我还不确定你现在追查过去的传说,是不是有意义。」尚恩没有阻止她查下去的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查出什么的话,我会说出来。」夏雪其实心里有数,结局很快会揭晓。 画已到手,几个实验后找出画中是否隐含故事结局的隐形墨水中文字或是画中细节有字的部份有写上任何故事支节。古波斯画周边都会写一堆字,看上去像是画框般。 然后,再到大漠里走一遭,她很快就会由拼在一起的片段知道到底莎莎前世和尚恩的祖先最后结局,了却她不相信当年那对壁人会留下对莎莎和尚恩的诅咒的心愿。尚恩这世就可破解帕尔沙家这不能与画中女相恋的传说。 「夏雪,我们走吧。」萨勒曼得到夏雪因鲁莽行事向尚恩的道歉,自沙发起身。 「是。」夏雪跟在萨勒曼身后,将门关上。 「夏雪。」萨勒曼走下楼梯。 「是。」夏雪神情又回到那公事公办的样子。 「往后行事千万要注意。」萨勒曼走进卧房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夏雪总算正式跟萨勒曼道歉认错误。 「我不是在怪你。」萨勒曼关上门,身体开始接近,近到把夏雪整个人挤到几乎贴在门上,在她耳边低语。 「…。」夏雪低头不语。 「我不担心尚恩会因莎莎少一根头发找你算帐,但你如果在执行公务或是在我的国家闯祸,我要如何处理?」萨勒曼手按在门上方夏雪的头上,一手抚着她腰际。 「该法办就法办。」夏雪头更低了。他这是在告诉她不会保她嘍? 「我不是说这个。」萨勒曼拉她的手放在他西装里左胸前衬衫上,他的心上。 「那你是指什么?」夏雪眼光顺着自己在他胸前的手,爬到他脸上,看进他眼里,柔声问着。 「我,你的丈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怎么坐视你被处罚?」萨勒曼执起她小巧下巴。 「你在乱说什么,我又没嫁给你。」夏雪甩开他的手,往床上坐下。 「我们有夫妻之实,在沙国你就是我的妻。」萨勒曼知道她耍脾气了。 夏雪心里不禁泛起酸涩,还亏她等了千年,没有现代时兴的求婚方式,没有婚礼,还要当他的后宫佳丽之一,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别的阿拉伯男人顶多娶四个老婆,他身为王储,如果他要还可以有更多女人,难不成,她还要放弃这世的他,然后等来世他会全心全意爱她?但是,她夏雪累了,原来永生不死,并不比上过奈何桥后喝孟婆汤忘了一切再去转世来得轻松。 莎莎醒来,发觉自己又做下午那奇怪的梦,梦中海玉旒穿得像希腊女神不断要她喝水。真是邪门,让她想起中国传说到阴曹地府的黄泉路、奈何桥,还有孟婆汤之类。但是顺序不对啊,要喝孟婆汤才过桥,她已过了桥,且到处都金光闪闪和白色大理石,一点也不恐怖,还比较像是通往希腊神殿。 「我乱想这个作什么。」她甩甩头觉得头有点痛,起身到浴室才发现额头上有个淤青,她记起是下午试吃完甜点后步出剧院外被撞倒敲到头的痕跡。 「等等……等等。我好像想起什么。我……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正想洗脸的莎莎,突然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她盯着镜中自己手上的婚戒,她和尚恩,根本没结婚。 「怎么办?先装做不知道?对、对,先装做不知道。」莎莎很快盥洗完毕,走到房间里换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她答应帕尔沙夫人会离开尚恩,她不想让尚恩的母亲为他担心会因为两人在一起而遇上横祸。失去所有亲人的她,反而很重视亲情胜于爱情。 莎莎提着包包和本来想会去血拼才只带一双逃走根本没用的高跟鞋,光着脚ㄚ,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的门,客厅没有人,莎莎拍拍胸前,那就是在二楼办公室。莎莎小心地沿着楼梯下楼。 「偷偷摸摸想去哪?」夏雪小声喊住她。 「夏雪。」莎莎以被抓到偷跑的可怜表情看向夏雪。 「你…是不是想起暂时失去记忆的部份?」夏雪看看四周确认没人,将莎莎拉进她和萨勒曼使用的楼层门内,将门上锁。在千年来阅人无数,更何况老实的莎莎看表情就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莎莎洩气地坐进沙发。 「那你就不要承认啊。谁教你还承认。」夏雪噗嗤笑出声,发现太大声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还好没有人敲门,她才放开手又开始说:「你不想跟尚恩在一起吗?我快找出方法说服他父母了,你暂时忍忍先别跟尚恩说你恢復记忆,他最近忙着中东国家和美国政府衝突的斡旋,暂时不会有太多心思察觉你想起来,假装好。知道吗?」 「所以你偷回来的画,你到底找出什么?」莎莎压低声音说着。 「嘘、嘘,什么偷回来,你要害我被萨勒曼打屁股啊。是借回来。」夏雪千年来到处寻找萨勒曼各个转世,很多时候不得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维持生活,像是仿画和仿古董,但是她自有分寸。 「对不起。」莎莎吐吐舌头。夏雪还真有个性,还不都一样,莎莎听夏雪的语气没有要还的诚意在里头。 「我正要前往海玉旒的艺廊去做几个试验。那我们就一起出门说是要去购物。让我打电话给司机。」夏雪知道萨勒曼和尚恩在跟圣殿骑士团成员开紧急闭门会,一时之间不会找她们两人。 「司机?为什么不自己去就好,就没人知道我们去哪。」莎莎边说边弯身把高跟鞋套上脚。 「因为你被撞倒,我刚刚被萨勒曼训了一顿,况且离天黑不久,我也得帮他们买晚餐。」夏雪看着窗外,她还不想跟莎莎解释十叁氏族的事,要解释也该由尚恩,更何况要是圣殿骑士团的人得知她夏雪是跟十叁氏族求来永生不知道会如何看她夏雪。 窗外巴黎的天空还蓝着,但是这里纬度高不比在圣殿骑士团那私人岛屿上太阳总是很晚下山又很早出来,月的女神瞬间就取代太阳神降临人间。 法国巴黎蒙马特区路面有点坡度,路也不大,司机让两人在几条街前下车,夏雪带着莎莎穿进小巷走进犹如时光隧道的艺廊和古董店家和艺术家群聚区域,路旁还有不少街头画家。这里是画家实现贩卖作品以作画维生的地方。 「就是这里。到了。」夏雪推开镶着彩色玻璃的粗木框门走进转角一家外观有着巴洛克装饰的建筑。莎莎看着漂亮的建筑外观几秒,也跟着进去。 法国香颂流泻在古色古香艺廊里,有西方画作、古董、家具,也有东方色彩浓厚的物品,像是整排书架上的古书和古傢饰品,里面看不出是否有人在,夏雪不由分说直接走进最里面的办公室前,打开透明玻璃门。 「海小姐打过电话来。您需要什么都请自便。」一个女人由办公椅起身,用法文说完后交给夏雪一串钥匙。 「谢谢。」夏雪拉着莎莎走上二楼:「我以前是这间艺廊的艺术品经纪人,海玉旒曾是我的老闆。」夏雪简单的说明后用钥匙打开门,二楼不大空间里只是简单的艺术品鑑定室,有几幅画掛在墙上,墙上另一头有许多大小瓶罐,配上白色为主的装潢和家具,有点生化实验室的感觉。 「戴上护目镜。」夏雪递给莎莎一付透明实验室用护目镜后,开灯拉下固定在墙边的大型放大镜,将莎莎递来的画放在放大镜下方桌上。 「这些字在海玉旒给你的那本波斯古书里太小而看不到的。」夏雪指着画周围一圈圈成画框的连续古波斯文。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满意地离开画廊,招来司机转而前往购物。 「天下没有事情是无解的。」夏雪在车内朝莎莎笑。 莎莎心里百味杂陈,就算有理不去管那个传说,也不能保证对传说深信不移的尚恩父母会改变对她那一开始就不好的观感。 车子总算在夜幕低垂的巴黎市里开回到芳登广场宅邸,司机下车帮两人打开车门后,走到车子后开啟行李箱。 「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提就好。」夏雪走到后车箱旁,笑着对司机点点头。 两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走上楼梯,二楼门大开,萨勒曼迎上前来。 「你又去哪了?」萨勒曼看着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夏雪。这女人又去花钱,每个月都把薪水花光当月光族。 「我找夏雪去购物。」莎莎越过夏雪和萨勒曼,将手上四人份的外带晚餐交给尚恩。她怕夏雪又被责怪,就说是她找夏雪出门的。 「然后绕去超远的十叁区中国城买晚餐。忙了一天,吃饭吧。」夏雪耸耸肩,往她和萨勒曼使用的区域走去准备更衣。 「尚恩。」莎莎出声叫坐在书桌前的尚恩。 「嗯?」尚恩转头看着沙发上原本在看电视的她。 「为什么我觉得很不了解你?」莎莎趴在沙发椅背上。 「是你不记得。」尚恩随口回着,心里不禁升起些许担心,她如果想起来是他母亲逼她走,她又会走掉。 「真的吗?」莎莎心底十分明白自己根本不曾真正认识这个男人。她知道他的家庭和工作,但对他兴趣喜好和想法的瞭解少得可怜。 「别说这个了。」尚恩把桌上笔电闔上,起身走到沙发坐下,将莎莎纳入怀中。 「你不希望我问太多?」莎莎抬头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尚恩双臂改放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看着电视反问着。她失忆前好像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而他好像回了类似的问句。 「夏雪说最近你比较忙?可以跟我说你在做什么吗?我是说除了你『正常』的工作之外。」莎莎盯着他瞧,小心翼翼的依照夏雪说的暂时不要让尚恩知道她已不再失忆。 「你是说我的『另一份』工作不正常?」尚恩以开玩笑口吻说。 「哈、哈……。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都在忙什么。还有,我是否能帮得上忙。」莎莎被逗笑。莎莎只负责他的黑石投资银行工作交办和日常行程,但是不知道他行程上标着BKT的那些实际工作内容。夏雪却知道萨勒曼的。 「莎莎。」尚恩突然低头看着莎莎,语气认真。 「我在听。」莎莎点点头,眼睛看着电视。 「你说我们以后住在香港好不好?」尚恩心中盘算着时间。 「香港?为什么突然说要搬到香港?」莎莎不明所以地问。 「有个併购工作要一段时间在那。」尚恩只是想让父母因为时间久了,他都没出事,而对莎莎的想法会改变,毕竟不能娶画中人那只是无稽之谈,科学些来说,跟他之前连年恶梦一点关係也没有,他娶了莎莎也不会有事的。其实併购案工作并不是非他不可。 「那你在美国的家人怎么办?」莎莎说完发现她差点说出父母这两字,而失去记忆的她只见过尚恩的医生姐姐,也是曾在杜拜救她一命的任云雪医学院同学。任云雪前阵子在瑞士城堡曾提过尚恩父亲也是任云雪的恩师。 「又不是永远不回去,只是工作。」尚恩双手抱紧莎莎。 「话是这么说,但是…。」莎莎突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尚恩开始吻她的发。 「说真的,你是不是比较希望我记不起以前的事?」莎莎任他吻着。 「你知道你曾救过我?」尚恩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她的背贴着他的胸。他回想着莎莎血流在他身上那晚,那时他们才刚相遇,为何他现在觉得两人认识许久,而他那连年恶梦也在遇上莎莎后消逝无踪。 「所以?」莎莎小心地选择话语,深怕尚恩发现她根本全记起来。 「我的确不希望你想起不愉快的记忆。」尚恩没有说出的是,这些回忆包括他母亲到他纽约公寓找莎莎谈话要她离去的片段。 「抱紧我。」莎莎靠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胸前。 因为尚恩给她安全感,她慢慢地不可自拔爱上他。除了他们那不太愉快的第一次见面,每次见面或相处时,她总是感到平静和安全,他身旁的人们也都很信任他。有许多次莎莎出门约会后,虽然对方条件不错,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想起来是缺乏安全感,还有在对方身旁不自在。在尚恩身旁,她觉得可以做她自己,不必担心缺点摊在对方面前。 「我们去房里。」尚恩提议。 「为什么?你现在想睡了?」莎莎转头找寻着时鐘。 「不是……。」尚恩手轻轻把她的头转回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拉着被偷袭呆住的莎莎往房里走去。 「你好讨厌。脑子里都装这个!」莎莎红着脸,楼下可是有人住的,还是萨勒曼和夏雪,时间还早他们两人一定还没睡,希望这老房子的隔音够好! 「你不喜欢吗?」尚恩索性把她整个抱起来。 「啊!」莎莎突然感觉身体离开地面,赶紧抱住尚恩脖子。 尚恩把莎莎放在柔软床上,按下床头上音乐播放器,法国香颂倾洩在房里。莎莎靠在尚恩身旁,头枕在他肩上,尚恩又在她柔软唇上偷香。 巴黎,浪漫之都,有种神奇的力量,就算什么都不做,身在其中总会沾染这城市散漫步调。 -- Chapter10 「夏雪。」萨勒曼靠坐在餐桌上看着夏雪整理好桌面残餚走到厨房里洗手。 「是,王储。」夏雪立刻擦乾手走到桌旁。 「你知道我要责备你?」萨勒曼转而侧坐在椅上,手靠着椅背懒懒地撑着下巴。他身上那英国西服路订做的手工西服整齐掛在椅背上。 「是。」夏雪不怕死的掛着笑,身体站得直直的。 「你每次都故意用言语和行动拉开跟我的距离。」萨勒曼拉她坐在他腿上。 今天她总算穿了造型正常的双色高跟鞋,但是那鞋后跟高得让他怀疑她是怎么走路的,怎么不会跌倒。 她身上那义大利製合身黑色洋装紧贴在她身上,他不禁想着路人如何看着怀中的女人身体曲线,心里忌妒起来。 「你为何跟我一起办公总是穿得像老太婆,出门就让整个路上男人惊艳?」 「那是工作。而且我们说好不要让沙国其他人对我在你身旁工作有话说的。」夏雪虽然嘴上狡辩着,不过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随你怎么说。」萨勒曼叹气,他希望上班可以有个赏心悦目的秘书,但是又不希望让别人分享。「总之只剩几天在巴黎,出门千万小心。法国某个刊物火上加油刊出笑穆斯林神明的漫画。你不是不知道巴黎的汽车炸弹恶名昭獐。」 「你在担心到杜拜的事?」夏雪觉得他意有所指。 「如果可以,我希望取消行程。」萨勒曼不希望节外生枝。 「只有几天,而且是在圣殿骑士团的產业。」夏雪知道如果取消,尚恩势必带莎莎返回美国,而已经想起久远过去所有事的莎莎,还会继续承受尚恩家族的责怪?可能会直接走人吧。 「夏雪!」萨勒曼有时真是痛恨夏雪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性格。 「拜託,就这几天。」夏雪拉着他的手臂。 「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过问别人的事。」萨勒曼觉得夏雪这次有点太超过,无视于他的警告,还好都没发生什么事。 「好啦、好啦。」她夏雪才不管『别人』的事,她都是管『自己人』的事。 萨勒曼叹口气,他真不知道如果真娶了活泼的夏雪,完成她自称千年的愿望,他会不会无法对习惯安静听话女人的沙乌地阿拉伯王室列祖列宗交代? 「你怎么了嘛?」夏雪开始她的撒娇攻势,双手圈上他的脖子,男人跟狮子一样,毛要顺着摸。 「还不给我个大大的拥抱以示感谢。」萨勒曼双手大开。 「你呦,说起话来像是清朝皇室的大阿哥,老是以为地球绕着你转。」夏雪对他皱皱鼻子,手还是放在他颈上,没有意思要给拥抱。 「但是你喜欢啊。」萨勒曼手臂圈上她的腰,一手不规矩地接触夏雪蜜桃形状的臀。 「嘿,你手放哪里?」夏雪转头瞪着她屁股上的大掌。 「我爱放哪就放哪。」萨勒曼变本加厉将头埋在她胸前。 「萨勒曼!」夏雪想拔开八爪章鱼般黏在她身上的男人。 「你闻起来香香的。」萨勒曼那肯放手,脸颊贴在她露出衬衫外的肌肤。 「王储。」夏雪身体僵住不动,严肃地说。 萨勒曼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走进房里将她『丢』在柔软床上,整个身体欺上她的,吻去她抗议话语,但她开始鎚他的胸前。 「停。你要谋杀亲夫吗?」萨勒曼将她鎚着他胸膛的双手钳制住在她头顶上,看着她皱眉表情几秒,确定她眼里有也想要他的痕跡,然后又狠狠吻住她,阻止她又要出口抗议的话。 隔天莎莎和夏雪在外出购物时坐在香榭丽舍大道附近露天咖啡座休息,忍不住讨论推敲起最近的发现。 「那幅画上边缘的确是写着某任波斯王子和来自中国的女人结婚,说那本书中的故事是民间虚构,并非史实。」夏雪认为这解开尚恩家的传说,而且确定现实中她遇到的平民女子。她翻阅波斯歷史书籍,并没有娶中国公主的记载。娶平民不一定会记下,娶公主通常是政治联姻,专记王朝的古代歷史书都会有。 「尚恩跟我说过杜拜沙漠饭店的故事,传说那个美丽月牙湾绿洲曾有着波斯湾古老王朝远离首都行宫之一,但王朝落败于战争,王储和原本来自远东某国家的王妃在此被敌军追上,双双死于非命。」莎莎回想。 「我也跟你说过那个故事不正确。我想尚恩说的跟那本波斯古书上的故事是同一个,是不同版本,且古书没说结局,只停在两人结婚。」夏雪歪着头,边说边吸着手上玻璃杯里冰咖啡。 「海玉旒提过尚恩手上的书。那是哪来的?」 「圣殿骑士团。」夏雪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是说它原本由来?你知道吗?」莎莎放下手上咖啡杯,习惯美式带着走的咖啡,能在法国露天咖啡座喝着用磁杯和磁盘装的咖啡,让她连放下杯子都几乎要忍不住欣赏起来。 「由来嘛,这我就不知道了。」 「是吗?」莎莎觉得一线曙光又消失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在想,如果有副本。你不是很懂古物?说不定可以找得到?」 莎莎知道此时身为美国公民的她和尚恩出发到杜拜不是好时机,连德国报章也刊出对回教徒开玩笑的文章和图片,回教打扮的男人跟德国前总统据传当过性工作者的夫人摆在一起。西欧许多国家对性和毒品很开放,但回教国家却是保守得像是上个世纪。 「那你就更别想,古书那么多,我上哪去大海捞针?」夏雪拿起桌上手指叁明治就啃,然后拿在手上没有立刻放下。 那个被啃的叁明治上圆弧缺口犹如对街排满抢购某手机的人龙上方那大苹果被啃的缺口。莎莎忍不住笑出来,夏雪转头看到那颗白色大苹果店招牌又看看自己手上,才意会莎莎在笑什么。 「你想像力还真丰富。」夏雪说话同时低头用另一隻手指在手机上按着,这句话其实也在笑莎莎认为会有复製本的事,如果有第二本、第叁本,神通广大的圣殿骑士团还需要大费周张保护那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吗?就去找出其它的就好嘍。 夏雪突然放下没吃完叁明治站起来。 「怎么突然要走,我们才刚坐下来。」莎莎不明究理。 「我刚刚转头过去看的时候,发现我们好像被几个人跟了一阵子。」夏雪弯身提起座位旁空椅上放置袋子,一边在莎莎耳边轻声说。 「那怎么办?」莎莎刻意垂下眼帘,认识尚恩后她已养成随时注意和镇定态度,没有慌张的四处看。 「装作没事。我已经传简讯请司机过来。」夏雪戴上刚买的墨镜和短手套,扶着莎莎手臂走进室内付帐,然后离开咖啡厅。 「等一下保护你自己就好。」夏雪拉着她往小巷内走,司机来到之前,她势必要出手了。要不是中东国家外交官因为中东最进反美情绪而跟亲美的萨勒曼取消会面,她今天就不会有时间出门。 「站住!」前方路口出现一个持枪的皮肤苍白细瘦男人,身上和头上都用衣物和围巾包得紧紧的,脸上还戴了太阳眼镜,一看就知道此人很怕阳光。 夏雪看天空还是很亮,后方又有人追上来,二话不说掏出大腿上的小手枪往男人开了一枪,冒险拉着莎莎往回跑,转进另一条巷子,想往较大的马路跑去。 「惨了。」夏雪眼见两人都穿高跟鞋跑不动。「鞋子,鞋子脱下来。」夏雪边脱自己的高跟鞋丢进袋子边说。 「袋子给我。」莎莎接过夏雪手上袋子,让夏雪空出两隻手。莎莎最近慢慢瞭解夏雪,她虽然爱花钱,但是很惜物,要她把手上该刚买的精品丢在路边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夏雪脸上一副不放弃绝对逃跑的样子。但莎莎不知道的是,已活了千年,夏雪是不怕死,也死不了的。 「给我站住。」男人又赶上她们。 「快上去。」夏雪眼看前后被包围,只能要莎莎往一旁建筑物有遮盖的安全梯爬上去。然后她对着男人开了一枪,往地上蹲下躲过男人同伙射来子弹,男人剎时化成灰,但男人也同时开枪,子弹划破夏雪上衣衬衫,擦过她持枪的上手臂,她吃痛一下,赶紧捂住流血伤口,另一手往后对追兵开枪,另一颗子弹划过她窄裙在她大腿上留也下个伤口。 「你怎么样?还好吗?」莎莎看坏人都灰飞烟灭,赶紧爬下梯子,找出袋中一件较薄衣物撕开,包裹夏雪伤口。当年空姐训练包含几种急救法,莎莎都还记得。 「死不了,有点痛而已。」夏雪在莎莎扶持下站起身,一拐一拐往跟司机会合地点走去。 「姑娘,可否留下姓名,来日回报?」莎莎拉着尚恩的手,喊住穿得像年轻古中东男孩般的夏雪。 「夏雪。我们终会再见的。」夏雪说完神秘笑笑,转身淹没在类似突尼西亚的市集人群之中。 莎莎睁开眼,她才闭上眼休息一下却又在做白日梦了,不是海玉旒而是夏雪,梦里还有尚恩,她还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她看看坐在她旁边的夏雪,还在仔细看车外是否又被跟踪。 「夏雪,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莎莎迟疑一下,总算开口。 「我不是说应该没有嘛。」夏雪忙着看外面,没有转头看莎莎。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尚恩有前世的一段过去?」莎莎套着夏雪的话。 她知道夏雪大而化之,口风紧但有时不注意会不小心说不该説的。不像海玉旒灵精古怪。「是你的前世和尚恩的祖先。啊…。」夏雪脱口而出才发现有异,她说的话有语病,她将背靠向椅背。 「你怎么知道?」莎莎不肯放弃,用无辜大眼问着。 「还不都是那幅画。」夏雪闭上眼心底流冷汗,她才不想解释她活了千年的事。现在只有萨勒曼听她提过,而他还不信。 「是吗?」莎莎看着闭上眼休息的夏雪,她不忍心叫醒为了保护她而挨了两枪流弹,手臂和大腿流血,还差点正中子弹的夏雪。 「夏雪!」萨勒曼气愤的咆啸。在客厅走来走去,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副『我又没怎样』,腿上和手臂上还绑着莎莎帮她急救用碎布料的夏雪,布上有着红色血跡,她身旁还堆满购物袋。 「萨勒曼,你别怪她。」莎莎在被尚恩拉走前只来得及说这句话。 「你别生气。」夏雪见尚恩和莎莎关门离去,就开始把手臂和大腿上的碎布拆下来。她皮肤上已经看不到伤口,只有一些血渍。 「那些血是怎么回事?」萨勒曼拉起夏雪走进卧房的浴室。 「被子弹擦过而已。」夏雪看着镜子开始脱下破洞的衬衫。 「没有伤口?」萨勒曼站在她身后,拉起她手臂检查,又用手摸摸她身侧破洞的裙子,都没有伤口。 「我不是说我为了等你转世,活了千年。」夏雪转身,双手掛上萨勒曼脖子。 「如何证明?」萨勒曼拦住她的腰,他好像从来没看过夏雪身上有伤口,一般人多少都会被纸割到,或是切菜切到,但这么多年,他都没看过夏雪有这种小伤。 「如果我能证明尚恩祖先和莎莎前世,幸福的在一起。我就能向你证明我曾遇见他们。」 「还好你没事。」尚恩关上门,直接把莎莎压在门上吻着。 「对不起,我们不够小心。」莎莎不似夏雪,她认为有错要承认。 「我们会提早到明天就去杜拜。」尚恩把莎莎拉到沙发上坐下。 「为什么?」莎莎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你们被跟上,表示留在这边会更危险。」从事金融业的尚恩和政治圈的萨勒曼不同,他认为有时需要冒险才能达成目的。既然夏雪坚持可以找出什么,那花个几天换来他和莎莎一生幸福又免去跟家人衝突不算太过份。「萨勒曼和夏雪也很快得回国,我们也要回美国。」 「是吗?」莎莎脸色一暗,回美国,她是否就得要跟尚恩分离了? 「别说这个。你觉得上次我提过搬去住香港这件事如何?」尚恩想确定就算夏雪找不出什么,莎莎依旧会守在他身旁,不管他家人想法。 「不错啊。」莎莎嘴上故作轻松说着,但是她心里不断想着跟尚恩母亲的对话 「那就好。」尚恩抱紧莎莎,在她头上落下一个吻。 「你晚餐想吃什么?」莎莎搂着他腰部看着外面太阳慢慢落下,室内渐转暗。 「你要作菜?」尚恩开心笑着。 「对啊,我想冰箱里的法国麵包和生菜、火腿、起司、水果足够做简单四人份晚餐,谁知道夏雪会被萨勒曼训个多久。」莎莎忍不住偷笑,她知道萨勒曼捨不得责怪夏雪,但是因为太担心,来到法国后夏雪又一直故意踩红线而不断发火。 「你们为何坚持要出门?」尚恩知道这两个女人故意装作都是去购物才私下谈话,司机说听她们的对话,似乎在蒙马特海玉旒的艺廊找到要的东西,所以之后都是购物,那就是莎莎差点被车撞到那天早上,她们已经到过此行来法国要到的地方,找到要找的东西。 「难得来法国想多出去走走,你也知道夏雪爱买东西。」莎莎起身走到厨房。尚恩跟在她身后。 「你们不是来找答案的?」尚恩落坐在吧檯椅上,静默几秒忍不住问,大费周章来这是购物为主吗? 「这里只是找到片段。夏雪说最后答案在杜拜。」莎莎洗手后开啟冰箱将食材一一拿到流理檯上,她记得任云雪说她在杜拜就是沉迷在看废墟里某个东西才松卸防备被十叁氏族抓走的话,后来夏雪说到杜拜她就能拼出故事全貌。 「你觉得最后会找出什么?对我们之间又有何差别?」尚恩感觉到莎莎根本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他有一种她无论如何都会离去的感觉。 「家人很重要。我失去所有家人,但是你还有完整的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莎莎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尚恩面前,然后转身关上银色冰箱门,走到流理檯前将四个麵包每个都从中切开,再将苹果切成薄片。 「这我知道,你说过。」尚恩突然愣住,她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那是她出车祸之前说过的。 莎莎拿出保鲜膜,撕下四大块,将被切开开口笑的法国麵包放在每一个保鲜膜中心,专心地将生菜、火腿、起司和苹果薄片放进去,然后把麵包用保鲜膜好好包裹。 「你…?」莎莎将两个法国麵包和一些葡萄在盘子里排好,放到吧檯上,转身将最后两个法国麵包製成的叁明治放在银製托盘上时,突然被尚恩由后抱住。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不要再骗我。」尚恩紧抱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的记忆很凌乱,我脑中常冒出不知道哪里来的片段。」莎莎还是选择在到杜拜找出要找的东西之前不说实话,到时后要走她也比较不会有牵掛,牵掛尚恩一直记的她和他们来不及出生的孩子,她背对着尚恩,轻易说出谎话。如果是看着他的脸、他的眼,她一定说不出谎言。 「我先拿晚餐给萨勒曼和夏雪。」 莎莎拉开尚恩围在她腰际的手:「你去梳洗一下,然后我们一起用餐。我快饿坏了。」 她故作轻松将另两个法国麵包和一串葡萄和一瓶矿泉水放到托盘上,直接走到门旁,待尚恩帮她开门就直直走出去。 莎莎听见关门声,在旋转楼梯前,忍不住落下泪来。为他们失去的孩子和即将到来的分离。她不知道能否带着愧咎继续跟尚恩在一起。 她用手擦擦脸,确定没有眼泪在脸上,整理好心情才敲门。 「进来。」萨勒曼的声音传来。 「我做了叁明治当晚餐。」莎莎将托盘交给迎上前来开门的夏雪。 「怎么啦?」夏雪发现她神情不太开心,用中文小声问着。 「没事。」莎莎也低声用中文回。 「晚安。」夏雪用正常声量对莎莎使眼色,要莎莎快离开,让正在不高兴的萨勒曼见到又跟尚恩说去。 「晚安。」莎莎说完转身离去。 夏雪不放心地等她步上阶梯才关门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转身在柜子里拿了两个杯子。 「吃吧。」夏雪往沙发坐下,扭开矿泉水瓶倒水。 「夏雪。」萨勒曼在夏雪告诉他要向他证明活了千年后,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嗯。」夏雪随意回着,拿起叁明治就打开啃了一口。 「吃完去打包行李,明天我们要提前离开法国到杜拜。」萨勒曼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他以为夏雪会抗议。 「反正我找到要找的了。」夏雪喃喃自语。 「是什么?」萨勒曼转头问她,这两个女人最近偷溜出门不让他们跟一定有鬼。 「只是一些线索啦。」要是让萨勒曼知道她偷换真跡画,她夏雪不被好好关起来处罚才怪。 隔天前往杜拜的私人飞机上,莎莎发现萨勒曼和夏雪似乎合好了,一起窝在私人飞机最后面,他俩都要用吵架当沟通才过癮,难怪阿姨生前老说:『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尚恩忙着手中工作,没有察觉莎莎异常安静。 「夏雪,我们只能停留两叁天就要回沙乌地阿拉伯,你要搞什么都要这几天内。不得有异议或延迟。」萨勒曼警告。 「好、好。」夏雪玩着手中的手机,满口答应。 四人飞抵杜拜国际机场就登上武装的日製吉普车队往沙漠中饭店出发。 「为什么要发重兵?」夏雪站在其中一辆车旁,望着莎莎满脸惊讶登上另台吉普车。 「你也知道最近中东情势。」萨勒曼说完就爬进车里。 好不容易颠颇到达圣殿骑士团的月牙湾帐蓬旅馆,夏雪马上换穿白衬衫和卡其裤,戴上犹如考古学家或是军人戴的浅色布质遮阳帽,提着一箱考古用的刷子、铲子和筛子之类的工具和身着牛仔裤的莎莎走进废墟,身旁跟着几个持枪保标。 「放心,不会有事。我有把握很快可以找出我们要的答案。」夏雪安慰因为身旁跟着一队军队般保鑣而不安的莎莎。上次任云雪在此被十叁氏族劫走,可见此地真有些什么不同,不然那些怕光的吸血鬼怎么会冒死到沙漠中,又刚好碰见任云雪留连其中。 萨勒曼则和尚恩关进会议室与其它成员展开视讯会议讨论中东越演越烈的对立事件要如何介入。 沙漠地形变化很快,每天沙子都会移动,夏雪花了整天才找到任云雪说的波斯王国图腾。古蹟大部份都在沙堆里,可能有好几层楼,她用大铲子往下挖开较硬的沙土层,然后用刷子仔细刷开墙上结块的沙尘。莎莎则张罗所有人的食物和饮水。在沙漠中水份流失很快速。 「墙上画和字表示波斯王责怪太子的中国新娘没有帮助他取得中国皇帝的支持继续当朝,而将江山拱手让人,也怪太子安于流离失所的生活。所以才会传下那个毯子和不得与画中相像女人结婚的话语,但波斯王当时是泛指中国女人,那个毯子本来是太子请人依他请中国画家和诗人作的画和诗词製成波斯地毯,掛在行宫中。」夏雪蹲着工作大半天,索性坐在地上,用袖子擦汗,满脸都是细沙粒。?「我知道了。」莎莎看着夏雪收拾工具,态度没有因为尚恩父母相信的传说是讹传而开心。 「海玉旒刚刚请人通知我,她找到书上最后一页,上次拿给你本来夹在书里,后来可能掉了,佣人在尚恩城堡房间里换床单移开床垫看到夹在里面。记得把书交给我,我回沙乌地阿拉伯之后会把书修好寄给你。」夏雪边走边看着她异样表情。 「夏雪。」莎莎停下脚步。 「嗯?怎么了?」夏雪在帐蓬区前转身看着莎莎。 「我出车祸…...是我一时意乱。」莎莎没有说下去。 「你是说你是故意的?要杀死小孩和你自己?」见多识广的夏雪也不禁愣住,她出车祸是自杀! 「你说什么?」刚巧走出帐蓬的尚恩要不是被萨勒曼拉住,一定会抓住莎莎猛摇着她质问。 「拉他进去!」夏雪语气强烈对萨勒曼说。 不多时,夏雪站在车后,看着四轮传动车车轮扬起的滚滚黄沙带着莎莎先行离去。 「两个人冷静后再见面吧。」夏雪自言自语,转身准备要萨勒曼和尚恩也出发离开。 「我得回美国。离开太久了,有些公司的事情需要处理。」尚恩情绪平稳地对安德鲁说着。 「好,这阵子辛苦你。」安德鲁坐在瑞士寇克斯堡办公桌前,有些事他身为好朋友也不方便过问,除非当事人愿意说。他最近忙着带海玉旒到她想去的地方。 「你送莎莎到岛上了?」尚恩才刚离开城堡,海玉旒就闯进安德鲁的办公室。 「对。她在尚恩的房子里。我没告诉尚恩,也要僕佣们别说是尚恩的房子。我也依你要求亲自跟尚恩的父母传说不可信。」安德鲁知道海玉旒会开口要求他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安德鲁为确认这么做是对的,跟尚恩借那本古书,但没有告诉他借来的用途。书里说,那时波斯太子和太子妃从此云游四海经商,两人在每次转世时喝下女神给的忘情水,死后缘份未尽,七次转世为人但对面不相识。 「那就好。」海玉旒带着微笑望向窗外瑰丽的湖光山色。 沙乌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德,夏雪身着黑袍和面罩走出邮政中心,外面阳光灿烂。 「总算修復那本波斯古书,寄出去给莎莎。接下来就看海玉旒。」她喃喃自语,鑽进一旁等待的轿车。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一定要亲自来寄?」萨勒曼看着她。 「你以后就知道了。」车子开动,夏雪往上掀开头巾,笑看着她最爱的萨勒曼。她是否能好心有好报?在这世结束这段情,不必再追逐萨勒曼转世? 「老闆……。」半年后美国纽约,克洛依和总裁特助站在尚恩办公桌前。 「我不会去找她。」尚恩只抬头用无情眼神看看两人就继续专注在眼前的工作。 「但是……。」克洛依还想说些什么,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严厉打断。 「没有但是!」 「好吧,你自己看。」特助将牛皮纸袋放到他桌上,跟克洛依使使眼色后一起快步进入电梯离开,像是在躲瘟神似的。 好半天过去,尚恩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工作,好奇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照片,莎莎用手轻抚凸起肚子坐在露台上,这不是他在岛上的房子吗! 太平洋上某个小岛,海风吹动客厅的装饰纱质窗帘,落地窗缓缓自动收进两旁墙里,相邻的花园里阳光充足,草地绿油油的。 小孩子玩闹的声音传遍整个庄园。 「小心。」尚恩拉住某个小孩。 「好险。」莎莎抚抚肚子,推推脸上方型黑框眼镜。 「坐下。」尚恩递给她一大盒蛋糕。 「谢谢。」莎莎在他颊上轻吻。 「你要继续帮忙看这些小鬼到何时?」 「噯,你不是喜欢小孩嘛?况且小姪女没伴会很无聊,我现在不能跑也不能跳。」 「我想叫她别来了。」 「好坏!」莎莎轻推尚恩。 「谁欺负你啦?」娜塔莉从穿堂走进客厅。 「快把你家的和其它家的小鬼带回去。」尚恩没好气的看着外面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帮忙看小孩。」娜塔莉说完自顾自走出客厅进到花园找孩子们,准备将他们送回附近各家,不理尚恩在身后哇哇叫。 「总算安静了。」整个房子内外都安静下来后尚恩满意笑了。 「你决定要签十年婚姻合约啦?」 「该死,那个魔女海玉旒竟敢跟你提这个。」尚恩扯发大吼。 「到底会不会用十年对我好来争取我下个十年还是跟你维持婚姻关係嘛。尚恩。」莎莎发挥撒娇功力。 不远处沙滩上另一栋豪华房子前,雷恩拿着望远镜往尚恩家瞧。 「你在看些什么?」任云雪在车库停好车,走上楼梯进阳台,走进室内之前好奇地看着雷恩用高倍率望远镜往尚恩那中东风格在同个海岸线上,但地势较高的大房子看。 「你自己看。」雷恩让任云雪凑近脚架上望远镜,就脱鞋走进家里。 「你在偷看莎莎和尚恩接吻!」任云雪不知道雷恩有这种怪癖。 「才不是,刚刚尚恩吼了一声。我只是确认没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岛上虽安全,但是十叁氏族不也在圣殿骑士团杜拜沙漠旅馆產业里劫走你。」雷恩拿着茶色玻璃啤酒瓶走进室内,站落地门旁。 「嗯,是吗?」任云雪带着不相信的笑容,拿着外带晚餐走进室内,顺手关上门。 海滩上阳光正向西斜去,椰树随风摇曳,白色浪花一个接一个如啤酒泡沫般在细緻白沙滩上出现。远处海上有衝浪的人,划船的人,还有人站在特製衝浪板拿着细长划桨划着。岛上一片寧静详和。 热带岛屿凉风轻轻捲进尚恩家装潢杂志封面般客厅,墙上掛着『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图,柜子里有本封面精美充满中东风格的古书翻开当成装饰品。书里修復上去的最后一页波斯文写道:『波斯王子和中国公主离开波斯到中国拜访后,开始云游四海的日子,人们在不同国家看到他们带着过着自由的商旅生活。』 ~end~ *《圣殿骑士团》还没结束呦~下一本《圣殿骑士团》2已经在连载中!是高H、1v1、HE的奇幻爱情〈沙漠王储〉(<a href=.po18.tw/books/683595 target=_blank>.po18.tw/books/683595</a>)。别错过活过千年的夏雪和產油国王储萨勒曼活色生香又刺激的故事,其他角色也会继续出现。将针对〈波斯王子〉试阅版H稍嫌不够的问题修改,之后再推出电子书。 --